像是要将她们活生生从栏杆上扒下来似的,又像是被丢进了高速旋转的滚筒洗衣机里,来势极其汹汹。
哪怕安酒用尽全身力气想蜷缩起挡着安奶奶,下半身还是不受控制,生生被风卷起到了空中,而安奶奶手上更没什么力气,几下就被挣开,仅靠绑在身上的床单苦苦支撑。
用了好几年的旧床单绷得笔直,硬挺几分钟后,就再也支撑不住,发出布帛撕裂的嘶啦声!
安奶奶无力对安酒笑了下,用眼神示意不用再管她了。
——你要好好活下去。
安酒读懂了她的唇语,一种凄惶、恐惧的情绪瞬间笼罩住她。
不可以,奶奶绝不能死!
安酒咬紧牙关,飞快将背后的蓝光全部调回,她恶狠狠地死死抓着栏杆,另一只手极力向外探,同时蓝光像细丝般飞射出去,无视狂风,精准环上安奶奶的腰。
嘶啦——
床单彻底断成两半,安奶奶当即被风卷飞。
安酒身体被猛地一拽,整个人瞬间与地面平行,仅凭右手的力量拉住两人不被卷出去。
那吸力简直恐怖,安酒力气再大,也不可能凭单手拽住超过自身重量的五倍!
她脖上青筋爆出,眼睛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悲愤又绝望地看着掌心一点点滑开,人在大自然的力量下显得如此渺小!
唯一能救她们的,只有空间!
安酒想让它分成两半,却发现蓝光是滑不溜丢的一整团,任她搓圆捏扁,就是不能从中间分开!
当她强行把中间部位拉到最细、最薄,脑袋深处传来针扎似的疼痛,一下又一下,连带着全身的神经都在跟着颤动。
她集中全部精力,只放在拉断空间这件事上,虽然疼得越来越厉害,疼得眼前发黑,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
直到拽成蜘蛛丝那般细,像是到了临界点,安酒通过鼻子深吸一口气,顿了一下,随后猛然向左右用力拽断!
那感觉,就像活生生拽掉一根牙神经,她恨不得当场死去。
分成两条的蓝光一半连接着她和奶奶,另一半紧紧缠绕着右手和栏杆,虽然她们人还在空中飞,无力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只是安酒的情况很不好。
她的脑袋像是笼罩了一层浓到可以滴水的雾,思维转动十分困难,同时她觉得很困,无法抵抗的困意排山倒海般压下来。
安酒不知道是这几天过度劳累的原因,还是强行改变空间状态引起的。
就连被石子打在身上的痛感她都察觉不到,这种状态明显是很危险的,她多次咬着下唇让自己保持清醒,在满嘴的铁锈味中苦苦支撑,祈祷沙尘暴快点消散。
时间变得没有存在感,耳朵里灌满风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厚的黄沙,每次呼吸都会在鼻腔里留下土腥气息。
要是再不结束,她的肺就要被黄沙灌满了……
正宗沙人……
安酒苦中作乐,竭力使思维保持运转,不能断档。
当身体从空中跌落在地上的时候,她十分迟钝的发现这一幕很熟悉。
这种节奏的慢放,她似乎曾遇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