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僻的小路上,一辆马车停在山脚下,再往前没有路了,马车上的人不得不下车步行。
“公主,主子派属下来迎接您。”
黑暗中隐藏着数道人影,楚知弋目光看向走出黑暗的人,对方也看了过来,但只扫视了他一眼就收回目光。
“带路吧。”
那人拦住他们。
“公主,您知道主子的规矩,需要蒙住眼睛。”
唐琼安不高兴道:“连我也需要蒙住眼睛?哥哥把我当外人吗?”
“公主恕罪,主子说连穗岁擅长易容,属下无法确认您就是公主,谨慎起见,等您见到主子,主子自会判断。”
原来是为了防备连穗岁!
唐琼安不生气了,配合男人蒙住眼睛。
楚知弋的眼睛也被蒙住,山路不好走,有人扶着他往前走。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他们上了一辆马车,又走了半个时辰,下车后地面很平坦,他们被引领着进了一处宅子,周围的环境很空旷。
眼睛上的黑布被取下来,漫天星光,眼前是一个能容纳万人的练兵场,此时的练兵场上空无一人,四周的火盆彼此相隔很远,有点孤寂的味道。
“哥哥,你看我像是连穗岁假扮的吗?”
唐琼安摘了眼罩,朝着中年男人撒娇,楚知弋看过去,男人五官深邃,模样英俊,身上尽是岁月沉淀下来的沉稳。
“妹妹,你把孩子带来了,第一次见,我给他准备了见面礼。”
他慈爱地看向楚知弋,冲他招招手。
“来舅舅这里,舅舅给你准备了大礼。”
舅舅?
楚知弋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个舅舅,他是唐琼安的哥哥吗?
“琼安,你没跟孩子说过我吗?”
他态度随和,看起来似乎只是一个正常的伯伯,如果他是唐琼安的哥哥的话,他的年纪,至少有快五十岁了,唐琼安今年也有……楚知弋算着年龄,他已经忘记了唐琼安的年纪了……
“那我们认识一下吧,我叫唐泰安,章华太子的嫡子,父亲去世那年,我三岁,背负了一辈子复国重担,我这辈子唯一的目标就是,在闭上眼睛之前,看一眼国泰民安。”
楚知弋不留情面地戳穿他。
“如果你们不在暗处折腾的话,现在已经看见国泰民安了。”
没有他们暗中捣乱,煽动百姓起义,兴建天盛教蛊惑百姓,如今的天下早就政通人和,百姓们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那不一样,那是贼寇治下的国泰民安,我要看到我们唐家人的国泰民安!”
“楚家窃国,他们不配做皇帝,不配掌管朝堂。应该由我来坐那个位置!”
楚知弋收回第一眼对他的判断,他是个疯子,疯疯癫癫,说尽了胡话。
他这辈子东躲西藏,谋划了一辈子,世间有人知道他吗?
甚至连唐琼安的名气都比他大!
他再蛰伏几年,说不定就进棺材里了。
“我非常赞同舅舅做皇帝。”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楚知弋想起连穗岁,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唐琼安怒声斥责。
“没笑什么,舅舅什么时候攻入京城,我也提前给舅舅准备贺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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