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成王也有。
他看着昀王又哭又笑,被折磨得只剩下一具躯壳,他心里也不好受。
冰冷的王府就像一道枷锁,将他们两个锁在里面,心怀雄心壮志,却被无从下手,什么也做不了的无力感充斥身体。
王府外面的一切都欣欣向荣,只有他们两个被困在王府里等待枯萎。
昀王的不甘心化作自暴自弃。
他的不甘心呢?
“我们的计划可还作数?”
他们不甘心,也不能让楚知弋好过,即使不成功,也能给他们找点麻烦呢?
昀王摆了摆手,他没那个心力了。
成王情绪失落,跨过昀王府的大门,回头看了一眼,影壁底下竟然已经生出杂草了。
郭相受郭宁芸连累,处境艰难,干脆递了辞呈,试探楚知弋。
如果能得一条生路,是最好的结局,如果不能……
楚知弋看到郭相的辞呈,拿去给连穗岁看。
自古失败者都没有好下场,昨天满门荣耀,今天阶下之囚者比比皆是,但楚知弋喜欢用钝刀子割肉,让人反抗不得,出师无名,却备受煎熬。
“老狐狸终于熬不住了?”
京城的冬天总会下几场雪,第二场冬雪压在年关。
“准了吧,郭相为了朝堂操劳半辈子,让他安心过个好年。”
按照楚知弋的意思,他是准备追究昀王跟郭相河南府赈灾欺上瞒下屠杀百姓的罪责,不准备给他们善终。
看出他的不满意,连穗岁解释道:“过去的事情再追究,旁人会以为你是一个爱记仇的小心眼的君王,以前的罪过你的那些臣子定然要惶惶不可终日,时刻担心你秋后算账,心思自然就不在朝堂上了。”
“官员的心思不在朝堂,就容易犯错走极端,到头来吃苦受累的都是百姓。”
“郭相跟昀王有罪,待到他们无权无势时,曾经的仇家定然会寻上门去报仇。世人皆捧高踩低,郭相辞官后的日子不会好过,这也是他们的报应,把刀柄交给别人,继续钝刀子割肉,我们稳坐高台,收拢人心,难道不好吗?”
楚知弋被连穗岁的言论折服了。
“好,那就按照你所说的。”
三小只九个多月了,像三个福娃娃,在床上爬来爬去,床上散了一床的玩具,三小只话不会说路不会走,已经开始会打架了。
楚知弋不在的时候,他们抢连穗岁的怀抱,楚知弋过来,他们又爬过来抢着往他的怀抱里钻。
南松爬得最快,楚知弋也最喜欢女儿,一把将女儿捞起来,南松长了两颗牙,咯吱咯吱笑地流着口水。
璟瑜跟璟言抢不过妹妹,一个两个咧着嘴哭,璟言脑子灵活,见争抢不到楚知弋的怀抱,趁着弟弟不注意,赶忙爬到连穗岁身前,张开两只小手让连穗岁抱。
璟瑜见哥哥被娘抱起来,他也赶忙过去抢怀抱,连穗岁不会厚此薄彼,把他捞起来也抱在怀里,他还不满意,要去拉扯哥哥的衣裳,把哥哥赶下去。
兄弟俩挥着小手,你抓我一把,我抓你一把,竟然在连穗岁怀里又打起来了。
璟言脸上被弟弟挠了一道,他没哭,璟瑜反而先哭了起来。
兄弟两个,一母同胞性格还不一样,璟言要什么就自己去争,有主见,被欺负了就自己打回去,从来不找连穗岁告状,而璟瑜就有点赖皮了,既招惹哥哥,也招惹妹妹,争抢不过就咧嘴哭。
“从小就是个赖皮蛋!”
连穗岁把兄弟两人都放下,璟言自己爬着去找玩具玩儿,璟瑜更委屈了,坐在床上一个劲儿的哭。
南松在楚知弋怀里咯吱咯吱笑,三个孩子三个表现。
璟瑜见娘不哄他,爹不看他,觉得更加委屈了,嚎啕大哭了一阵儿,觉得没意思,又转过去跟哥哥抢玩具了。
奶娘在一旁看着不敢出声,皇后娘娘一向是如此带孩子的,不允许她们娇惯孩子,二皇子一天数不清要哭多少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