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煜却眸色越发沉凝,语气却颇为霸道的说:“你敢。”
沈江姩将背脊直了直,盯着他,等他的承诺。
宋煜终于立起身来,时间差不多,要往皇宫长生殿参加庆功宴,不是有人要谋杀他么,他得就位给人机会,生活就是一场戏,他喜欢逗人开心。
他没理沈江姩,他拿起衣物穿身上,将袖口和领口纽扣系好,将腰带也系好,他从几上拿了玉扳指戴在拇指,随即经过沈江姩身边径直去了。
沈江姩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想到底会不会按时吃药嘛,他的伤需要经过至少三月的疗养啊。
就在沈江姩放弃得到他回复的时候。
宋煜到廊底和吕嬷嬷说了几句家常,低手摸了摸小满,随即他直起身经过那扇花梨木小窗,他在窗外顿步,隔着窗,冷酷道:“孤会按时吃药。去穿上!马车上等你。”
窗内,沈江姩身子一抖,抓着兜兜和小裤就去隔间穿在身上,但她懒得全脱了重新穿啊,她兜兜小裤裤穿亵衣外头没事吧...他可没规定顺序啊,他又不搂她睡觉,他发现不了她的神奇操作...
沈江姩穿上朝服颇为神气,她将发髻也梳理的一丝不苟,看起来端庄而正式,除了她自己,没人会知道她兜兜套亵衣外面的,安啦。
她出廊底,就听吕嬷嬷在摸着小满的耳垂说道:“这孩子耳垂圆圆的,是有福气的孩子,又眉清目秀俊的很,让人怎么看怎么喜欢。”
沈江姩走了过去,她也摸小满的耳垂,“真的,耳垂挺圆,很有福气呢。可惜她的父母是没有福气之人,她只怕...只怕要父母双...亡。”
吕嬷嬷唉的一声,“姩姩,这姩姩,才出月子,怎么咒起自己来了。你也不能因着太子没有给你名分,你就和他同归于尽啊。为了孩子,你最多杀了太子,你得活着啊。”
“不,不是这回事。”沈江姩幽幽一叹,满嘴胡扯八道:
“您老有所不知,我实际是...当年毒杀先皇后之人。此消息...有宫里高层内妃薛琪龄知晓,她是我上线,我不是很听她的话,她一旦发疯就会到处抖搂出来,太子和杀母仇人生了个大胖女儿。
到时,我必会因为毒杀先皇后而被降死罪。而太子会因为包庇以及大不孝,而...被皇帝赐死。这小满...就得托孤给您老了。”
吕嬷嬷欲言又止,她听了以后抱着小满从椅子上坐了起来,“给先皇后敛尸的人是老身...”
“我知道。”不然她干嘛胡扯八道,您老就眼睁睁看着您心疼至极的太子被赐死么,爹爹明明给先皇后大量迷药,少量毒药,也买通敛尸局的人收买尸体,中间出了什么事,为何先皇后直接被吕嬷嬷敛尸了,“到时可能得麻烦您老给太子和我也...也敛下尸...毕竟我和太子是罪大恶极之人,人人避而远之。”
吕嬷嬷哪里不知事态之严重程度,她也是带着任务来的,她说:“姩姩,你不是毒杀先皇后的人。月季花园里埋着的也不是先皇后啊。姩姩,先皇后她被我带走了,月季花园里埋的是自愿为先皇后请死的忠仆丫鬟。”
沈江姩闻言,禁不住浑身做颤,“你说什么?先皇后没死?那么请问,先皇后为什么这七八年来,没有过问过宋煜一句?她难道不知道宋煜思念她吗,宋煜一直在为她报仇啊!那是宋煜活下来的动力之一。”
“姩姩,先皇后她...愧对太子。你在长春宫救下了少年太子,那雷公藤毒药,不是薛氏下的,是先皇后下的。”
吕嬷嬷说,
“先皇后她...愧对那孩子,她无法面对那孩子,可她近来身体很差了,她希望见小满一面,她是小满的皇祖母。姩姩,你的事迹举世闻名,你是妙手回春的大夫,兴许你可以帮忙给先皇后医治身体,带小满去一趟淮南,见见她吧,好吗。”
沈江姩攥住心口衣物,“你在说什么啊?你在告诉我,宋煜最爱的母亲,给他下了雷公藤的毒药,是他的生母亲手下毒要害死他的?”
天啊,沈江姩在还没有来得及开心父亲没有毒杀先皇后时,在沈江姩还没来得及开心宋煜希望母亲没有死掉的心愿可以实现时,她却被先皇后毒杀宋煜的事实击垮了。
她第一感觉是这事暂不能让宋煜知晓,她不能想象若是宋煜知晓他一直以来以为是薛氏下毒害他,而实际那雷公藤是他的母亲亲手下的,宋煜会多么绝望,宋煜一直以来以为母亲亡故,而实际上,母亲尚在,只是选择漠视宋煜的音讯。
吕嬷嬷将小满抱了抱,“姩姩,这很复杂。先皇后她是有苦衷的。”
“我不懂哦,我不懂是什么苦衷,她会给她的亲生儿子下毒。”沈江姩说,“太过分了。什么苦衷,她可以在淮南养老,而让宋煜以为她死了,备受丧母之痛的折磨!”
沈江姩决定,去淮南见一见这位先皇后,帮宋煜找回他的娘亲,她决定帮宋煜实现他的愿望。
“嬷嬷,我们去淮南。时间你等我通知。先皇后不可以这样避而不见的,方才宋煜还在思念她。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先皇后报仇。你现在告诉我,先皇后也曾杀他。那时他才十一岁。我恨你们所有人!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孩子的爹爹!”
沈江姩和吕嬷嬷拜别,交代吕嬷嬷同奶娘照顾好小孩,她便钻进了马车。
宋煜坐在马车内,见沈江姩来了,他便吩咐谢锦,“去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