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羊献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循声望过去的时候,见到自己的二哥羊献康就站在这一众小将们的身后,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并且,他身穿的竟然是十年前那日她出嫁时送亲的华服。
“那糟糕了,我得加把力气给你们赶紧找个嫂子了。”羊献永从他的身后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尽管削瘦了许多,他身上的那件十年前送亲的华服铠甲有些松垮,但依然精神气质极好,腰板挺直,眼中含泪。
“大哥!”羊献容的声音更大了一些,她也顾不得许多,急急往前走去。头上的金饰都在摇动,那样子极美极美。
羊家两兄弟也朝她走了过来,张开了双臂,将这个小妹揽入怀中。
羊家的三兄妹终于团圆,拥抱在一起,像极了小时候常常抱在一起的样子,也与那一日洛阳送嫁时的情形一样。
这是专属于他们三兄妹的时光。
就算羊献容刚刚再怎么冷静自持,此刻也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哇”的一声哭出了声。
羊家两兄弟也大哭起来,羊献康更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眼泪全都蹭在了羊献容的红嫁衣上。要不是羊献永站立不稳,差一点摔倒,他恐怕还要将羊献容整个人都揽在怀里嚎啕大哭一场呢。
羊献容察觉到羊献永的腿有异,擦了眼泪低下头去看。
果然,羊献永右腿用木夹板夹住,还有布条紧紧包裹着。
“大哥!”羊献容浑身在抖,但是说不出话来。
“无事无事,就是断了条腿。反正现在又接上了,伤筋动骨一百天,我这才一个多月,还需要养着呢。”羊献永的右腿无法用力,只得依靠在二弟羊献康的身上。
羊献康也不敢大哭了,随便擦了擦眼泪鼻涕,赶紧承接住了大哥的力量,也赶紧安慰羊献容:“我就知道你看到大哥这样子会着急的。我昨日也差点急死。不过,你放心,我看过了,他没事,养着就好了。你们那个扁衡扁医士也给看过了,说是没问题的。”
既然扁衡确认过了,羊献容这才放下心来,但又问道:“可是发生了什么?静儿……在哪里?”
羊献永带着司马静回泰安郡老家,之前羊献容便听说他们出了事情,但自己也没有办法管。直到此刻见到了羊献永,一半安心,一半又揪起了心。
“放心,静儿身边有人,绿竹护着她,不会有事情的。”羊献永单臂抱了抱她,“今日是你的大日子,咱们稍后说这些。别哭了,这小花脸可不是新嫁娘的样子……一会儿,刘大将军该埋怨我们了。”
“是呀,三妹妹,你这么美,已经哭成了大花脸了。”羊献康的表情更夸张一些,伸手想去擦擦她脸上的泪,但自己又哗啦啦地流眼泪,“哎,我是不是也大花脸了?都不英俊了吧?”
“二哥。”羊献容又笑了出来,娇嗔模样惹得兄弟二人也是又哭又笑。
“女郎。”又有三个人的声音响了起来,听起来很是耳熟。
羊献容从大哥二哥的肩头望了过去,竟然是张度、张良锄以及大喜跪在了不远处,也是眼中含泪看着她。
这三个人没敢穿大晋皇宫的衣衫,只是极为简单干净的灰色棉袍。张度明显又老了许多,张良锄和大喜都是瘦了一大圈。他们也都因这大日子将自己收拾了一番,想来之前也受了不少苦。
“张总管,张主事,大喜嬷嬷。”羊献容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羊献康只好一手扯着她,一个肩膀又给了大哥羊献永,整个人也是忙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