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扁衡去看看吧。”刘曜倒是不客气,竟然让大医士扁衡亲自出诊,拴柱也知道他的声望,立刻就磕头致谢,差点就要泪流满面了。
等到谢安被从大牢里提审出来的时候,他先见到的是在大堂上跪着的自己的老父亲,“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连声说道:“儿子不孝啊,连累父亲这样奔波操劳。”
“儿啊!为父不相信你会杀人的!你是被冤枉的呀!”谢天寿也是嚎啕痛哭,要不是分别有衙役按压着,怕就是要上演父子抱头痛哭的场面了。
刘曜也不着急,就看着这两人哭。
过了好一阵子,这两人也说不出什么东西了,刘曜才开了口,第一句话就是:“谢安,你自沧州而来送文书进长安,这一路的花销是谁出的?”
谢安愣了一下,才回答:“自然是沧州府衙承担,这是官差。”
“你平日的月饷有多少?”刘曜继续问。
“十两左右。”谢安回答。
“能够养你一家人?”刘曜还在问,一旁的靳夕有点不明所以。
“应该是够的。我妻子母亲以及两个妹妹也会做些女红,贴补家用。父亲之前也是沧州官差,因喘症回家养病,但沧州府尹秦大人还特别给了他一些贴补,说是他一辈子都在奔波劳碌,沧州虽然不富裕,但每月给他们这些老官差一些生活贴补,还是可以出得起的。”
“嗯,这位秦大人倒也是心善之人。”刘曜又点了点头,这才转向了靳夕问道:“你们勘察案发现场的时候,可有发现财物丢失的情况?”
“这个,倒是不曾。房间里很是整齐,没有翻动的痕迹。”靳夕回忆了一下,“伙计拴柱说也没有丢失物品。”
“大人,我家虽然不富裕,但也不至于跑到这么远来杀人抢劫吧?更何况,这里是长安,是皇城啊!”谢安在父亲的暗示下,也明白目前的状况,又开始喊冤,一声比一声大。
不过,的确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对谢安不利,甚至可以说都是铁证,根本没有办法证明他的冤屈。刘曜即便是问了些问题,但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意义。谢安依然是最大的嫌疑人,光嘴上喊喊冤也是毫无意义的,重点是没有证据。
没有新的疑点,只能如此这般先搁置下来。
刘曜让人把谢安又押回了大牢,拴柱等人也放回了家。
谢天寿跪在大堂上依然嚎啕大哭,他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
告御状,当堂翻案,不过是戏本子里的情节,在他这里,没有奇迹发生。很有可能接下来就是维持原判,他的儿子依旧是秋后问斩。
刘曜也用手指敲了敲案台,像刘聪那样。
这一刻,他忽然反应过来,原来这每一次敲都是在心里盘算事情时的无意识行为。那么,刘聪真的也只是沉溺五石散,而没有注意到靳准的做法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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