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想要辩解,却舌头打结,说不出辩解之词来。
姜晚棠又把目光落在其他人身上,她那双眼睛仿佛能洞穿一切,大家眼神都飘忽起来,不敢与之对视。谁家还没偷偷做过一两件不光彩的事啊,真要被当众拆穿,那真是连底裤都没了。
姜晚棠目光一一扫过他们,于无形中给他们施压。
“你们每一家的底细,侯府都查得一清二楚,想来不用我再一一多说了吧!”
众人闻言,竟松了口气。
几息之后,姜晚棠才继续道:“侯府也不想违逆老侯爷的遗愿,但诸位不曾好好约束府中后辈,还扯着侯府的虎皮行那仗势欺人之事,此番作为,侯府是断断不能容忍的。”
“这十几年来,侯府待诸位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今日我们便好聚好散,就当是全了诸位与老侯爷多年的情分吧。”
虽然各家都做有腌臜事,但就此被断了月例,众人心中也颇为不甘。
真要答应下来,不仅每月几十两银子没了,更是要断了与侯府的这层关系了。
周老爷连忙开口保证,“今后我们定好好约束儿孙,绝不叫他们再做出半点辱没侯府门楣之事!”
其他人也都纷纷开口,赌咒发誓。
姜晚棠却一改方才的强硬态度,轻轻叹了一声气,“我初初掌家,母亲就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来料理,我亦是十分为难。
并非我要把事情做绝,实在是母亲去庄子前交代过,务必把此事办妥,也请诸位老前辈高抬贵手,莫要与我为难了。”
陈氏若是听到姜晚棠的这番话,只怕要气得吐血。
她故意撂下这么一个烂摊子给姜晚棠,本意是叫她焦头烂额,没承想,姜晚棠却是直接把陈氏拉出来当恶人,自己成了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的小白花。
果然,听了她这话,众人的怒火便全都朝向了陈氏。
她也知道此事难为,便直接躲到庄子上去了,让少夫人这么一个新妇出面周旋应对,真是老奸巨猾!
就在这时,老李头突然开了口,“少夫人,我老李头敢指天发誓,从未做过半点辱没侯府门楣之事!他们所行之事与我何干?为何要连我的银钱也断了去?”
姜晚棠一脸为难,“此事是母亲安排的,我实在做不得主啊。”
老李头直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我那孙儿自娘胎出生便带了病,这些年一直缠绵病榻,每月都需要一笔医药费,若没了侯府的接济,我们祖孙当真是要走投无路,完全过不下去啊!请少夫人高抬贵手,救救我们祖孙吧!”
说完,他就“砰砰砰”连连磕头,不多时,额上就一片红肿。
姜晚棠急忙伸手去扶他,“老前辈,这,这使不得啊!”
然而老李头跪得稳如磐石,根本拉不动。
姜晚棠的面上露出了些许松动之色。
其他人见了,纷纷跪了下来,一再哭诉承诺今后定会严加管束家中儿孙,绝不会让他们再做半点有碍侯府声誉的混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