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行医的经验使然,她不似寻常闺阁女子那般在乎男女大防。
在她眼里,只有病人和康健之人之分,而没有男女之别。
给男子诊脉这样的事于她而言,再正常不过。
若是过于拘泥男女大防,那这大夫,她也不必当了。
而李明远对姜晚棠,则是满腔的佩服与敬意,半点亵渎之心都不敢有。
闻言赶忙把手伸出来,姿态很是恭敬。
姜晚棠轻轻搭在他的脉搏上,大家都屏气凝神,大气不敢出。
足足号了有一盏茶的时间,姜晚棠才收回了手。
她缓声开口,“你的病症特点呈发作性,发无定时,以夜间较多见。发时喉间痰鸣有声,呼吸困难,不能平卧,且痰粘量少,咯吐不利。
而你的病程日久,反复发作,导致身体虚弱。最近几次,在大发作时甚至持续难平,且面色苍白,唇甲青紫,额汗淋漓,或伴有寒热。”1
李明远一边听一边连连点头。
自己的症状,与姜晚棠所言完全吻合!
以前每次发作都突然,但缓解亦迅速,可最近,他的病症明显加重了,每次发作的强度也大了许多,每发作一次,都要经历一场难以形容的痛苦,就好似随时都会窒息过去。
老李头听得心头又是一阵心疼不已,“那,那能治好吗?”
姜晚棠语气笃定地道:“当然能。”
听到这个回答,祖孙俩眼里都瞬间迸射出亮光来。
“此症为经常性发作的病症,应秉持‘发时治标,平时治本’的原则。发时攻邪治标,去痰利气……平时应扶正治本,阳气虚者应予温补,阴虚者则予滋养……总而言之,温肺散寒,化痰平喘,此为要领。”2
姜晚棠的声音如那潺潺流水一般,带着一股子安抚人心的力量。
落英缤纷给她伺候好笔墨,姜晚棠便抬笔,缓缓写下一个药方。
“我给你开个方子,配以针灸,连续半月,我再诊脉换药。”
顿了顿,她又给他们吃下一颗定心丸,“只要你谨遵医嘱,持续调理,一个月就能看到明显成效,三个月你可同普通人无异,只要没有诱因便不会发作。
只是你的病症太久,要想断根,还需要更长的时间。”
姜晚棠的话,如同黑暗长夜里的一盏明灯,一下就把李明远的前路照亮了。
他病了十五年,看了无数大夫,没有一个大夫说他的病能治好。
只有少夫人,给出了这个笃定又明确的回答。
他感受到自己胸腔中升腾起一股子灼热的情绪,这种情绪,名为希望。
姜晚棠继续道:“医药费的问题你们也无需担心,这些都由侯府一力承担。”
老李头终于从激动中回过神来,双眼已经微微泛红。
“少夫人,多谢您!您的大恩大德,我老李头便是做牛做马也无以回报啊!”
说着他就要朝姜晚棠行大礼,姜晚棠赶忙弯腰将他扶起。
“老前辈是陪着老侯爷一起拼杀的左膀右臂,侯府今日的荣耀也有老前辈的一分功劳,原本侯府就应当担负起荣养老前辈,照拂您家人的责任,这些年,是侯府做得不到位,而今,我也不过是代替侯府略作一番弥补罢了。”
作者有话说:(12均摘自医学百科“哮证”词条:wiki8/xiaozheng_21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