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渊的瞳孔地震了一下。
温穗的话,轻而易举化解了凌渊的狂躁。
他想起两人的过往,只剩心痛。
温穗到医院的时候是黄昏,此时已经是晚上了。
当晚,温穗坐在凌渊的病床前,一五一十给他讲了时芙和凌青山的往事。
她猜得没错,关于这件事,凌渊知道的信息,并不比她多上太多。
他们看到的只有守着一段烂感情,一个烂男人,不肯离婚的无能母亲。却不知时芙壁虎断尾,九死一生。
“当时,她试了几次以死解脱,最后还是选择活了下来。不是她为了男人,为了自己要生下你。
对于她来说,做凌青山的女人,是一生的耻辱。
“我相信时芙阿姨没有说谎,虽然已经过了20年,有很多事要查,依然是可以查到的。”温穗说。
凌渊仿佛不敢置信,又像是不肯面对一般。
他猩红着双眼,久久不肯作声。
温穗继续循循善诱:
“凌渊,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好好想想清楚。
等你的伤好了,可以去调查一下。
时芙阿姨固然有错,可这件事对她而言没有最优解。
调查清楚,不管选择继续恨下去,还是放下,对你来说,都是解脱。”
凌渊没有作声。
他的神色恻然又痛苦,温穗知道,他听进去了。
良久,凌渊问道:“你为什么愿意告诉我这些?”
他刚从生死线上抢救回来,说实话对他来说是一种残忍。
可温穗不想骗他。
“昨天陈玄告诉我你出事,我没答应他过来。
而今天来了,是因为时芙阿姨救过我的命,我愿意替她说句话。”
凌渊的眼神太破碎了,温穗不太敢看他。
“好……好。”
凌渊虚弱地靠在床头,闭上眼睛,许久才叹息了一声。
“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后来,他便不再说话了。
凌渊闭着眼,温穗以为他睡着了。
直到他的脸上滚了两行泪下来。
温穗坐在一旁,心情复杂。
她完成了她的任务,原本想一走了之的。
可眼下这种情况,反而不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