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来的时候,他们还以为会像以前在军中训练一样,虽然难撑,但至少还能撑得下去,可是没想到庄云青说,那些训练只是给军营里那些士兵训练的,而在山中的训练,才是对他们的真正考验。
她要把他们这两百人训练成尖兵,也就是军中的尖刀的意思,在特殊的时刻,狠狠的插进敌人的心脏的那种。
想法是有的,也是美好的,但是执行起来怎么就那么难呢?
每天凌晨卯时初,庄云青就吹着她那把特制的竹哨子。
哔,哔,哔……
就像魔音,把他们从睡梦中拎起,而且,还规定了时间,在规定的时间内没有起床,没有列队的人,不但罚绕山间跑十圈,还要罚早饭没得吃。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啊!
每天早晨,绕山林跑十五圈,回来后,还要把自己的帐蓬整理得干干净净的,被子要叠成豆腐块才行,她还美名其曰,取了个让人理解不了的名字,叫什么勤做“内务”!
他们是一群大老爷们,又不是娘们,把窝里,自己身上捯饬得那么干干净净做啥?真是让人费脑子。
可是不费脑子也不行啊,必须做,监军说了,他们这两百人,从进山这天开始,每人的军饷提到山下军营人的五倍,吃的也比山下好,喝的也比山下好,用的兵器也比山下好,反正是啥啥都比山下好。
你不想干?行啊,打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她不留。
这种待遇还怕没人来?!
的确,什么都好,谁想回去啊?
叠呗,不就是个豆腐块嘛,还能难倒他们不成。
又是一个披星带月的凌晨。
“哔,哔,哔……”
魔音再次准时的响起。
帐蓬中的人,庄云尘和蒋丰,令狐桥,龙骑天,龙锐,张奇几个一跃而起,明显已经适应了庄云青的训练强度。
其他的人就没那么好了,心中一阵哀嚎,有的人把被子一拖,包住脑袋,有的幽怨如怨妇:那小女人,她就不困么?
她这是想折磨死他们吗?
昨天他们练习认药草,练习跟踪和反跟踪,到子时才歇下,现在,现在,外面月儿还挂在当空呢!
“快起来,要不,早饭没得吃了。”已经起来的伙伴,踢了踢还想赖一息功夫的身边的伙伴。
“……”
众人硬撑着穿好衣裳,出了帐篷,再到队列中找好自己的位置,站稳。
“很好,今天全部在规定的时间内到齐。不过,距离我理想中的标准还差一大截,希望大家再接再励。”庄云青清了清嗓子接着道,“今天,十公里越野跑。速度最快的前三名有奖励。”
“是,监军大人。”
“全体都有,向左转。跑……”
“监军大人,今天前三名的是什么奖励?”
大家不用内功和轻功,完全拼的是体力,龙骑天是第一个到达目标地的人,笑嘻嘻的问早到了的庄云青,他的身后跟着庄云尘和龙锋。
“奖励嘛,烤烧烤给你们吃,如何?”庄云青也笑嘻嘻。
“哇……真的?我们仨有口福了。”
“当然,说话算数。”
“啊,啊,啊……太好了,有烧烤吃咯。”庄云尘和龙锋也一蹦三尺高,开心得直叫。
此时,距离京城十里的姑子庵外。
陈晓搬着个笨重的木桶,从里面抱出一大堆的脏衣裳,有她自己的,还有其他人的,今天轮到她洗衣裳。
自她的银钱被人偷了以后,这里的人再也没人巴结她,帮助她。
洗衣,扫地,担水,做饭,甚至是种菜,倒便桶……是日常的事。在这里,她是带发修行,赎罪的人,再也不是候府的嫡大小姐。
她的那些华丽的衣裳,不够她穿着干活的,轻薄易坏,没穿几次就全坏了。现在,她的身上穿着庵里的姑子们一样的灰色粗棉布道袍,手掌,早已布满了茧子,一双手伤痕累累。
溪水边,陈晓吃力的洗着那些衣衫,不时,远处的路上,有穿得华贵的公子,小姐路过,他(她)们是到庙中来拜菩萨,烧香,还愿的。
原来,她本是比那些人更尊贵,衣裳更华贵,可是现在却沦落到连一个乞丐都不如,她不干活,就没饭吃,甚至是还会惹得那些人对她冷嘲热讽,特别是到现在为止,斥候府中的爹娘真的没跟她联系过,让她在这自生自灭后,那些人就更不把她放在眼里了。
陈晓扫过那些人的眸子里是森凉的恨意,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知道以后他们会怎么样?说不定连自己现在也不如。
“啧,啧……还以为是谁呢?原来太子殿下尊贵的表妹,斥候府的嫡大小姐,怎么会落得如此寒凉的下场,都无人过问?”一声突兀的男音打断了陈晓眼中的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