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无法被他人记住,那这个人,不就好像根本不存在吗……
怎么会这样?
带着些许细微的颤抖,锦辰抱紧了自己双臂。
她忽然感觉有点冷。
[不久,你又发现自己莫名其妙的没了葵水。]
葵,水?
她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对那个的称呼吧——女生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
“我……”
[你并未经历过男女合道之事,所以也不存在孕育了生命这种可能。另外,它也不是那个月紊乱了迟到了什么的,而是,你再也没有流过葵水。]
如果是平时,听到有男生一本正经地跟她谈她的这种事情,她一定会给那个男生一拳。
当然,力道大小看心情。
而现在,她并没有这种心情。她只是越发抱紧自己,越发感觉,好冷……
[你失去了孕育生命的能力,或者说,你逐渐变得不像一个生命。]
“等等。”锦辰忽然开口,阻止他继续说下去,急急开口:“我现在所走的路,还跟当年一样吗?”
“我以后,也会无法被任何人记住吗?”
果然还是害怕了啊。
说起来,当年的她也是这样,所以才会想办法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想办法被人记住,才会把那种话拿来跟人打招呼。
但,[你弄错了一件事。]
[现在的你,体内虽然仍存在神灵残缺之物,但却并不存在神之基石。]
哎?她没有神之基石,可天地义经又是什么?
这么想着,锦辰又下意识看向不远处悬浮的厚重古书。
千古涟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他只看到一团朦胧的迷雾。
[那不是神之基石。]
“可是……”
它明明就符合你对神之基石的描述啊,而且,它能让她达到那种结果——羽化成神!
[那是货真价实的神之权柄。]
锦辰又一次瞪大了眼。
“神之权柄,那是什么,神明的力量,某种能力?”
[你还是不明白神灵的存在方式啊。]
[确实,对生物来说,力量或是能力,和本人是有从属关系的,只有某人的力量,某人的能力,而不存在力量的某人这种说法。]
[但于神明而言,权柄就是祂的一部分,失去了权柄,就如生灵断了手脚,不再完整。]
[你现在看着的东西,毫无疑问是神灵的一部分。是一位……]
[残缺不全的神!]
哈?
似有风吹过,哗啦哗啦,天地义经的书页缓缓翻动,就好像,祂在跟她打着招呼。
但,一个人的识海中怎么可能有风呢。
【真是冤枉啊,当年明明是汝从吾身上窃取了天机,剥下了天地义经】
是啊,她早就知道了。
祂早就说过了,天地义经,是从神身上剥下来的,是神的一部分。
只是她没有想到,天地义经也能被称为残缺不全的神。
人的手断了,那手就只会是一只断手,不会成为另一个人。
而神的手断了,那手也会成为一尊残缺不全的神。
等下,残缺不全?
天邪失去了天地义经,祂毫无疑问是残缺不全的。
天地义经被剥了下来,祂也毫无疑问是残缺不全的。
然后,祂们没有主从之分,那也就是说,天地义经和零,和壹,和貳,甚至和点,都是平级的?
不不不,这样想未免太乐观了。
人有强弱之分,神恐怕也是如此。
从零的说法催测,恐怕只有她走完一段路之后,她和天地义经真正不分彼此的时候,祂(她)们才算是真正与祂对等。
至于现在,还是不多想了。
“我们回到之前的话题吧。”
[好。]
天地义经无声地翻动,又悄悄回到了之前翻开的地方。
就连锦辰都不曾意识到,在之前天地义经有所动作的时候,她莫名其妙的就默认了零,壹,貳,点都是残缺不全的。
以她的情报来说,她最多推断出零是残缺不全的。
可是在天地义经的影响下,她却把某个推论的范围扩大了,扩大成了后续推论的一个已经存在的前提:
现在这世间所有的神灵,都是残缺不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