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之前藏在石头下面的火折子还在,他摩挲出来,又寻了一把干草,点燃了火堆,洞穴里堆了不少草和树枝,应当是进山打猎砍柴的人留下的,倒是方便了他们。
林子漾坐在一旁的草垛上,鞋袜湿透了粘腻在脚上,有冰又冷,格外不舒服,她想要拖下来烤烤,可又碍于贺羡南,总觉得别扭和尴尬。
他见她不停的抖着腿,视线落在鞋面上,被雪打湿了,见她脚上神色,也大概知晓了她的想法。
默默叹了口气道:“我鞋袜湿了,介意我拖下来烤烤吗?”
林子漾一脸的茫然,仿佛没听见一般,他又道:“你怎么样?鞋子湿了没?要不要一起烤烤?”
她这才反应过来,见他已经开始利落的脱鞋子了,她后知后觉的才动手拖自己的,袜子实在是不好意思脱,就这么穿着,将脚往前面的石堆伸了伸,离火堆更近一些,歪在草堆上,疲倦的闭上眼睛。
贺羡南微微摇头,从身后又摸了两根手腕粗的柴火扔进火堆里,身上渐渐暖和起来了,再抬头就见对面的人似乎已经睡着了。
他脱下身上的外衫,披在她身前,平缓的呼吸扫过他的手臂,带起一阵颤栗和酥麻。
他咽了咽口水,眼眶泛红,强忍着心底的冲动回到自己的位置,费劲力气压下心间的迤逦念头和画面。
天大亮,林子漾醒来时洞穴里只有她一人,身前的火堆还燃得正旺,她起身将鞋袜穿好,烤干的袜子都带着燥热,踩着它都觉得暖和。
贺羡南提着一只血淋淋的兔子从外面进来,见她醒了,将腰间挂着的水壶摘了下来扔给她道:“喝点水。”
林子漾拿过水袋,咕噜咕噜喝了两大口,自从进了钟离氏的那个祭台开始,便没有喝过一口水了,实在是太干了,嗓子都干涩得发疼了,嘴唇早已起了皮,看起来脏兮兮的。
她喝完水,贺羡南已经利落的将兔子架在火上烤了,看着这个画面,竟再次回想起在扶摇山的那个浮岛上,两人日日吃鱼的画面,如今回想起来,竟还格外鲜活,带着几分说不清的悸动,理不清的陌生的情绪,想起来竟觉得快乐和满足,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两人还未开动,卫安便带着人进了山洞,两拨人互相对视着,面面相觑。
还是仲秋反应过来,格外激动的朝着林子漾扑了过来,眼泪擦在了她肩上,贺羡南眼皮直跳,眼看着她要去碰她的手臂,厉声道:“别碰,她身上有伤。”
在地下的那个剑室被古剑擦伤的。
仲秋被他这般大声的吼,吓得都忘记了哭,当场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又匆匆检查着她的身体,急忙道:“小姐,哪里受伤了啊?”
林子漾无奈的摇摇头道:“胳膊上被擦伤了一点,你不要听三殿下的。他夸大了。”努嘴示意她看自己的胳膊。
仲秋当真去看,长袖撸起来后,那手腕上方系着的似乎是袖跘,就是这个颜色,怎么看着像是贺羡南身上的,她视线落在贺羡南手腕处看了看,果然没有袖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