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漾歪着头,愁眉不展的道:“只怕咱们让他们跟着,也算正中他们下怀。”
彼此利用和牵制。
“就不知是福还是祸了。”贺羡南啧了两声,挑眉望向林子漾,她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也是哦,这些人跟着,不过是费点吃的,可贺羡南本身去往盛京就是冒着极大的风险的。
他望着她的脸,笑得言笑晏晏,眼波流转里是细碎的星辰,似乎再怎么危险都是值得的。
一行人倒是轻易的入了许州城,在客栈落脚后,贺羡南与林子漾毫不避讳的朝着府衙而去。
霍远见她好好的在身前,霎时红了眼眶,激动的上下打量着,语带哽咽:“果真是没事了吗?”
林子漾点点头,笑着望了望贺羡南,柔和的道:“还得多谢三殿下,若没有他,只怕子漾早就没熬过去。”
贺羡南回望了她一眼,倒是谦卑:“不过是绵薄之力罢了。”
他见两人中间涌动着暧昧朦胧的气流,子漾的一颦一笑间都是娇俏与羞涩,贺羡南倒是坦荡,可那目光里如炬的情意出卖了他。
如此看着,两人却是登对的,只是如今这世道,也不知有没有结果。
“前些日子刚收到你师父的信,夹带着你五师兄的信一起。”霍远朝他们身后看了看,示意管家将门关上,带着两人朝书房去。
霍远将信递给林子漾,薄薄的几张纸沉甸甸的大石头,压得林子漾心口发酸发涩,几欲喘不过气来,贺羡南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担忧的望着她。
“我没事。”林子漾努力表现出一幅无所谓的样子,可那泛红的眼尾还是出卖了她,竟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他看着心口揪了一下,只能松了袖子换成牵住她的手,自然又平常,微微捏了捏掌心边上的肉肉,仿佛这样能给予她一点支撑的能量。
她颤抖着将信封拆开,里面还套着一个发黄的信封,她取了出来先压在手中,打开了师父写的。
“霍兄亲启,辞一切安好。”寥寥几字,她将纸折起来放在桌上拿镇纸压着,继续翻着下一张。
越是往后看,颤抖得越是厉害,手上的纸被滴落的眼泪打湿,晕开了上面的字,贺羡南从怀里掏出一方织锦帕子,低叹了一声,认命的给她擦了擦眼泪:“别难过,我们很快就回去了。”声音低沉,带着蛊惑,林子漾愣愣的抬头,隔着朦胧的眼帘望去,只能见着他模糊的五官,却也能感受到他由衷的担忧与安慰。
“贺羡南,我好想我师父,也想我师娘和师兄他们啊。”她突然抱着信纸蹲在地上,号啕大哭起来。
“我好恨,恨死贺韫之了,我一定要杀了他。”她毫不顾忌眼前这人是贺韫之的血亲手足,压根不掩饰自己那滔天的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