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北翟突然来犯,我父临危受命,带领将士抵抗北翟,镇守边疆,这一战,是瑄国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惨烈战争。
虽然瑄国胜利,但也付出了惨重代价,我父便在这场战争中丧失生命。当然,将军驰骋沙场、马革裹尸、将一腔热血洒在战场上,也算是将军与战士们的归宿!但是……”
说到这里,苏鱼停顿了一下,她环视了一圈公堂,这才道,“但是如果,这一切,都是敌人与军中叛徒勾结的结果呢?如果我父不是战死沙场,而是被人下了毒,遭了暗算呢?”
“这……这不可能!”
今日来参加堂审的,不仅有三法司的人,就连朝中六部,都派人来了,此时说话的便是兵部尚书甄大人。
“回王爷,十年前,下官已经在兵部任职,下官记得很清楚,当年军中传来的密报上,明明写着苏大将军是中了暗算而亡,验尸实录上也丝毫没有提起中毒一事,为何郡主这般肯定苏大将军是中毒而亡?”
甄大人小心翼翼地斟酌着用词,他的小儿子与稽华池交好,在几次办案中,也听过小儿子甄乐安对于瑾王和女仵作的评价,都说二人聪明异常,他自然不敢多得罪,但是他心中的疑问,还是要问出来,这也是为了让案件更加地清晰明了。
接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眼神,甄大人立马解释道,“王爷,下官并不是质疑郡主所言,只是心中有疑惑,便直言提了出来,也是为了让此案不留下可以被人诟病的地方。”
陈忻眼神微眯,朝中的这些老臣,一个比一个奸猾,不过好在,并没有触碰到底线。
陈忻将视线落在苏鱼的身上,“就像甄大人所言,小……郡主又有什么证据一口咬定苏大将军是中毒身亡呢? ”
习惯性差点将“小鱼”脱口而出,还好及时反应过来,改了口。
苏鱼听完陈忻的问话,面上却没有丝毫的紧张。
“王爷、各位大人,苏鱼既然这么说,那就一定有十足的证据。”
苏鱼的声音虽不洪亮,却十分有力量。
“很多事情,只要做过,必然会留下痕迹。”
苏鱼慢慢地道,“十年前的仵作可以做出假的验尸实录,但是他却不能弄一具假的尸体来充当苏大将军;人可以说谎,但是尸体却不会说谎。生前遭受了什么对待,死后变会在尸体上显现,很多时候,尸体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据。”
不等其他人发问,苏鱼直接道,“三日前,我已经奏请陛下同意,给我父苏大将军重新开棺验尸!而一同验尸的,还有刑部和大理寺的仵作!”
苏鱼话音刚落,公堂之上响起了阵阵吸气声,十年之后,大将军早就是一具白骨了吧,竟然还被苏鱼重新开棺验尸。
有人想要质问苏鱼不孝,也有人看苏鱼的眼睛像是看怪物一般,但是苏鱼的眼睛始终都是晶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