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听罢,连忙点头称是,又简明扼要的把工作汇报了下,这才挂断了电话。
这段通话,任兆南听得清清楚楚,等林海再度坐下,他的态度更加客气了。
“林副市长啊,你这是真人不露相啊,明明是神通广大的政坛高手,却偏偏要装成官场小白,差点被你给玩死了。”
斗争是成长的催化剂。
在东辽,由于李慧的存在,林海所面临的政治环境,相对还是很宽松的,很多事情,甚至可以靠着撒娇耍赖搞定。而抚川的情况则完全不同,其凶险和复杂程度不可同日而语,更关键的是,失去了强势女领导的庇护,无论什么样的麻烦,林海都要独自应对。
看似举步维艰,步步惊心,实则是对他最好的历练。
尽管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但林海却不知不觉成熟了许多,虽然在面对孙国选、李光旭这样的老油条时,还略显稚嫩,但至少在应付一些棘手局面之际,已经可以做到游刃有余了。
他对任兆南微微一笑,不慌不忙的道:“别说我还不算什么政坛高手,就算真是个高手,在任总这样的豪强面前,也不敢耍什么滑头啊,要说差点被玩死,我觉得咱俩的角色应该换一换,是我差点被任老板玩死啊。”
这句话不卑不亢,守中有攻,任兆南听罢,只能是尴尬的笑了笑,然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林副市长,你这是还生我的气啊。”
“没有,没有,任总多虑了,大家都好朋友嘛,就算有点小误会,也早就烟消云散了。”林海笑着道。
这句话的重点是小误会三个字,属于旁敲侧击,持续给任兆南施加压力。
任兆南自然听得出来,他早就没有了之前那种咄咄逼人的自信,而是愁眉苦脸的叹了口气:“是啊,这两天,我一直在反思,在柳杖子矿这件事上,有点操之过急了,至少是对形势估计得不是很足。”
林海没打断他,而是双手抱在胸前,歪着头,似笑非笑的听着。
任兆南思忖片刻,又道:“这两天的舆论对我很不利,实不相瞒,我已经焦头烂额了,昨天晚上,和几个副总研究了很久,也没拿出个切实可行的方案来,说来惭愧,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面对如此艰难的局面,感觉快撑不下去了。”
林海想了想,说道:“怎么说呢,局面艰难,并非是你的问题,而是对手过于强大了,但在我看来,也并非没有胜算,是否可以尝试动用下京城的关系,从高层给大公子施加点压力,否则,让他这么撒欢折腾,你会越来越被动的。”
任兆南苦笑:“已经和秦主任打过招呼了,他也答应做工作,只是目前还没什么效果。”
“那可以再等一等嘛。”林海笑着道。
任兆南想了想,试探着道:“可我已经等不下去了,压力太大,我都有点喘不过气来。”
林海听罢,心中不由得一惊,于是连忙说道:“任总,我可要提醒你,就算要撤,这个节骨眼上也不能撤,你现在放手,可大公子那边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便不赶尽杀绝,但痛打落水狗的事,可百分之百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