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娇娇把帽子往下一拉再拉,衣服领口一提再提,最后只露出了一双眼睛和一个鼻子。
刚开始坐上来感觉良好,时间一长就有点受不了了。
长时间被禁锢在一个地方,没法伸展,谢娇娇的双腿也逐渐肿了起来,像是麻木的肿胀,很不适。
在这种场合她也根本睡不着,实在困极了的时候,头靠着车壁会睡着,但很快又会醒来,如此反反复复,天终于亮了。
乘务员在喊着收一收腿。
谢娇娇扶着车壁站了起来,本来想要活动活动四肢,让血液循环一下,结果刚起身就头晕目眩。
勉强从厕所回来,她见到一个中年男人霸占了她的位置。
这男人看起来三四十岁的左右,穿着一身灰色的夹克衫,胡子碴拉的,个子瘦小,在人群里并不起眼。
谢娇娇看了一眼地上。
连她用来垫屁股的塑料袋子,也被这男人坐下了。
无座就是这一点不好。
一个起身位置就可能不保。
“闺女,你来坐我这,我这一把老骨头了,站一站没事,你这小姑娘细皮嫩肉的可能都没吃过这种苦,这位置给你坐。”
旁边的大姐拍了拍车地面,她穿着水红色的旧棉衣,脖子上还系着一条红围巾,脸上的皮肤不算好,被冻得有些干裂,笑呵呵的说着话时,脸上那两坨高原红看起来更加善良淳朴了不少。
“谢谢大姐。”
经过一夜,谢娇娇感冒不仅没好,反而还加重了不少,脑袋烧得厉害,身上还只觉得冷。
整个人脑子昏昏沉沉的,她也没逞强,道了一声谢后坐了下来。
大姐站在一边,把牛布背包放在一边,看着谢娇娇还一脸关切的问:“我看你脸上红得不正常,是不是感冒了?你们年轻人体质不好,夜里又凉的很,最容易受凉了。”
“是有点感冒。”
谢娇娇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块压缩饼干,打算吃一块补充点体力。
这个吃了抗饿,也不会那么快想要上厕所。
“正好,我就怕路上有个感冒头热了,回老家过不好年,特意准备了感冒药,我给你拿两片,你吃了应该就能好。”
大姐热情的说着,蹲下就开始在背包里翻找着。
刚嚼了两口饼干的谢娇娇听见这话,动作一顿,转头看着她。
“大姐,你是哪儿的?”
“我在终点站下车,我儿子在老家这边工作,我女儿嫁到了京市,过年了还是得回来看看,我女儿跟你年纪差不多大,就是太犟了,我想让她在本地找个对象结婚,她非不听……”
大姐一边和她闲聊着家里事,一边找到了一瓶药,然后从里面拿了两粒药片出来,递到了谢娇娇面前。
“这药又能退烧,又能治感冒,我女儿每次有个头痛脑热的我都给她吃这个,你吃两颗就能好,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谢谢大姐,我只是有点流鼻涕,头不痛也不发烧,没多大问题,这药就不吃了。”谢娇娇客气的拒绝道。
大姐嗔怪的看着她,把药强硬的塞到了她手里。
“你这孩子,还这么见外,你脸都烧的这么红了还逞能,我去给你倒水,喝了药病就好了。”
这大姐拿着杯子转身去接热水的时候,悄悄的跟刚刚占了谢娇娇位置的男人交换了一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