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骊珠不知太子心里是怎样的复杂、颠覆和惊怒,甚至那些凌乱的情绪里还混杂着一丝不可名状的慌乱,她也不想知道,只垂了垂眼睫,道:“是,臣女沈骊珠。”
当年,侯府没有将她逐出族谱,所以她依旧还是沈氏女。
便自称了一声“臣女”。
医者救人为上,卫琮生死不明,已不能再延误耽搁,沈骊珠说完,不欲再跟李延玺在人前多有纠缠,她习医熟知人体各处穴道,轻声道了句“得罪”,便用袖间藏着的银针在李延玺腕间一刺。
李延玺手臂一麻,扣在骊珠手腕上的指节微微松开。
沈骊珠趁机挣开,在卫琮身边蹲下,那片以金线织就繁复图案的裙摆坠地,像鲜明亮眼的蓝色鸢尾花一样在李延玺眼底盛开。
书砚守在沈骊珠身旁,目光掠过李延玺,神色警惕。
虽然这个人的气息很危险,但若是他再敢妄动,靠近骊珠小姐一步,书砚也是会对他出手的。
裴景澜恍然若梦的回神,他沉默了下,伸手扣上李延玺的肩膀,手掌微微收紧,像是阻止,也像是一种无声的提醒。
李延玺终是未曾再上前。
…
沈骊珠探了探卫琮颈侧的脉搏,以及胸口的心跳,虽然微弱得接近于无,但好歹人还活着。
她看得医书颇为繁杂猎奇,有种就是记载着怎样救治溺水之人。
沈骊珠细致问过奶娘,她来之前,可否对琮小少爷有过施救的举措。
奶娘看到沈骊珠就像是看到最后一根浮木,带着慌乱、哽咽的、如实回答道:“有的、有的……陆小姐说,可按压小少爷腹腔,令腹中积水吐出,我……我这样做了,小少爷倒确实是吐了许多水出来,但是人却没醒……”
“小姐,这位貌美心善的小姐,求你救救我们小少爷,我给你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