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是一家猎户?
“小伙子打哪来啊?”
老头添了两口柴火,一屁股坐在炕头,扯过烟笸箩,给他卷了根烟递过去,孙建平笑着摆摆手,“不会。”
“奇了怪了,东北爷们哪有不会抽烟的!”老头也没太多谦让,把烟头塞进嘴里,咕嘟咕嘟抽了两口,辣得他直咳嗽。
“我是杜尔基公社那头的,这不趁着下雪过来看看。”
孙建平笑了笑,老头也呲牙一乐,“有啥看头的,穷山僻壤……我听说你们杜尔基那嘎达这几年整的不错,有个挺厉害的书记,姓孙,叫啥平来着,整得挺好,你认识不?”
“你是说孙书记吧,那人确实不错,我认识。”孙建平可没说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大爷我看你们这也挺好的啊……”
“好啥啊,都是些河滩子地,水小了旱,水大了淹,一年到头打不下几粒粮食!”老爷子叹了口气,“要是像你们那都开成稻田该多好!”
“您老放心吧,早晚的事!”
“哈哈借你吉言吧,锅里饭应该好了,别走了,在家里对付一口吃的吧!”
“那怎么好意思……”
“客气啥,就是家常便饭!”老爷子匆匆下地,打开锅盖,霎时烟气蒸腾,外屋地白茫茫一片!
一大盆热气腾腾的小鸡炖粉条端了上来,再加上黄米面粘豆包,黄莹莹金灿灿的,看着就馋人!
“没啥好菜,来对付一口吧!”
老太太也热情相邀,盛情之下,孙建平也值得坐在桌边,就着黄米面粘豆包吃小鸡炖粉条,味道简直一绝!
“老爷子,您这炖的是山鸡吧!”
“嗯,早晨下的套子。”老头嘎嘎一乐,“这大雪天山鸡最好套了,一套一个准,来,吃肉!”
老爷子直接把鸡大腿夹起来,放进他的饭碗里。
“你们二老也吃……”孙建平啃了一口豆包,笑着谦让。
“对了小伙子,你家也是种地的吧!”
“嗯,种稻子,那年孙书记领人修了太平山水库,我们屯子也能引上水了,就把村头盐碱地都改成稻田。”
“你瞅瞅人家那干部是干实事的,咱们公社都是些啥啊!”老太太抱怨一句,“要是孙书记能来我们这当官那可好了!”
“行了你别净想美事了!”老头一瞪眼,转头又问孙建平,“种稻子一亩地能打多少?”
“五百多斤吧!”
“那可真不错!”
老爷子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瞅瞅老太太,老太太使劲一拨愣脑袋,示意让他说。
“那个,小伙子,叔求你件事,我们俩吧有仨儿子,俩闺女,大的都结婚出门子了,就剩个小丫头一直找不到婆家,你看着帮我寻摸寻摸,在你们杜尔基公社那嘎子给他找个对象……你们那富裕,嫁过去不受穷……”
找对象?
孙建平一愣,咋吃了一顿饭,我还成媒婆了!
“叔,找对象行,可我也得先看看你家闺女一眼,要不……”孙建平可是牢记范大傻子的教训!
可别到头来找个疯女人回去,人家还不得戳破他的脊梁骨!
正说着门开了,从外边走进来一个大姑娘,身上穿着带毛的坎肩,脑袋上扣着狗皮帽子,刚进门就把腰间的弓摘下来,放在一旁。
“爸、妈,家里来人了?”
那姑娘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红扑扑的脸蛋,孙建平撇了一眼,见她大眼睛鹅蛋脸,小鼻子小嘴,单论容貌,倒是比陈艳琴、段红娟还要漂亮几分,仅次于王月娥了。
“嗯,家里来客人了!”老太太喊了一声,贾红梅推门进来,看到孙建平,俏脸一红,冲他轻轻点了下头,扯过凳子坐下来,抓起筷子夹了个豆包放进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