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你们拿走,我就带走一点私人物品,不值钱的,至于我那个老爹怎么样……你们看着办。”说完,她便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中,背着一个小号的旅行包,独自离开了家。
——临走时,她甚至还向这群人身后的那些【鬼】打了个招呼。
——并不是所有的【鬼】都有怨气什么的,一般的鬼只是对人间还有留恋,要不然就是对某个人、某件事还有执念,所以才舍不得离开。司马钰觉得,这些留恋、执念什么的,就是让这些死去的【人】无法离开的纽带——
看,某些东西还是可以用科学来解释的嘛,只是【科学】现在还解释不了【鬼】这种存在而已。
离开了家的司马钰去了父亲留下来的地址。可不幸的是,在她来的第二年,二舅爷也与世长辞。二舅爷打了一辈子光棍儿,最后他的那间小房子也留给了她
司马钰不打算再去投靠别的亲戚了,反正一个人过和平时也没什么区别——自从母亲不告而别之后,她早就习惯了。就这样念完了高中三年,本着将来能找个好点工作的人生规划,她还是参加了高考,最终以一个不上不下的成绩考上了现在这所倒霉的大学。
——好歹也算个本科嘛,她也不求什么了。
卖掉了二舅爷留下的房子,司马钰用这些钱交了学费,找了个同样走读的同学合租了一间便宜的房子——本来她觉得自己这样过下去,可能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至少等自己毕业了,工作了,有时间了,存了点钱以后,可以去找自己的母亲。但……
这座小镇周围的精怪们实在是太讨人厌了。
她本来就是能够吸引这些精怪鬼灵什么的体质,有时也不乏遇到一些怨气重的,再加上这里处于群山之间——在城市里的时候还好,人气重,精怪鬼灵之类的还知道克制,这回可好,别说是鬼灵,连个成精的蛤蟆都能骑到她头上来。
——饶是司马钰脾气再好,被恶作剧了无数次之后也是爆发了。说实话昨天晚上若不是心疼自己花了半个月的打工费买的一双新鞋的话,她早就撸起袖子跟那个弄她一身口水的癞蛤蟆动手了。
——反正自己一无所有,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还不是一条命了?!
以往她遇到怨气重的家伙的时候就是这样干的,每次都是化险为夷——鬼的怨气重,她比鬼的怨气还重——父母都在,但都玩了失踪,身上分文没有,想要花钱吃个鸡腿都得先算算上个月欠的水电费能不能还上。眼看着自己都要要饭了——
日子混到了这个地步,还有必要怕鬼么?
——就比如现在,她在院子外徘徊了很久,一直到了晚上也没决定是否要进去。直到一个看上去就不怎么好惹的鬼打算对她动手动脚的时候,司马钰二话不说就脱了外套,抄起砖头就冲了上去。
正常人是看不见、也摸不到鬼的,有些人就算是巧合看到了鬼,也是触摸不到的。但司马钰不知为何,既能看见也能触摸到——这就是她敢跟对方动手的资本。
鬼见她动手了也没敢怠慢,在尝试惊吓对方无果之后,便与司马钰扭打成一团——它是真的想跑,奈何被司马钰揪住了,为了脱身不得不挣扎一下。等到院子的主人听到打斗声打开门的时候,司马钰已经将那个鬼揍跑了。
“呸!废物。”司马钰吐了口口水,抹了一把鼻血,随手将砖头扔在了地上。然后——
她看到了愣愣地望着自己的骆青。
“……晚上好,大叔。”司马钰尴尬地笑了笑,窘迫地整理了一下被鬼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让自己看上去尽量体面一点,“路上有些事耽搁了,所以现在才……”
“进来吧。”骆青没说什么,只是转身进了屋子,给她留了院门。
司马钰有些不好意思,捡起了外套胡乱披在了身上,悄悄跟着进了院子。
——什么?自行车?
这么破的玩意儿,就在这扔着吧。
傻子才会去偷一堆生锈的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