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瀚和范氏下意识对视一眼,被冻得发紫的嘴唇抖得更厉害了。
宋澜并没有给镇国公府通风报信。
她根本不必多此一举。
周蕙兰定要事先禀报镇国公,得了允准才会带着大量财物回京。
东西进了周府却没出来,任凭谁都会怀疑是被周家私吞了。
抄家没抄出来,镇国公定要派人追问东西的下落,不论问的出问不出,都会杀人灭口。
周家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不值得她脏了手。
宋澜撂下一记深水炸弹,便事了拂衣去。
周明瀚和范氏,却是战战兢兢,几欲栽倒。
官差大摇大摆走来,扬起鞭子劈头盖脸就抽。
“赶紧走!抬着这么个废物,猴年马月才能走到北境?若是误了交接,老子活剥了你们这群杂碎!”
“曰你祖宗的!放着好好的侯爷世子不当,偏要作死,连累得老子大雪天去苦寒之地吹冷风!老子打死你个狗曰的!”
“……”
绿萝探头出去看好戏,跟着官差落鞭子的节奏边看边抖。
宋澜靠着软枕闭目养神,心里盘算着,暂时在哪里安家。
秦王要在卧云庄住到三月底,如今才腊月,还有百天时日。
得找个既方便去庄子,又能长住的地方。
马车离开官道不久,车厢忽然被敲响。
蒋惜梅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问:“宋大姑娘,今日可要进庄子?”
宋澜不想那么早去。
她虽是奉圣旨与周明瀚义绝,但装也要装的一切都是造化弄人,她本人实则伤心欲绝的样子。
毕竟这个时代对女子太过严苛,稍有不慎就会被冠上薄情寡义、背夫淫乱的恶名。
她固然不怕谁能将她怎样,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全身而退,谁乐意惹一身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