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便认出来,太后在二十年前秦王的周岁宴上,所戴的便是这套头面。
太后赐下这套头面,其用意由不得人不深想。
钱氏狠狠剜贺如茵一眼,心中暗骂,就知道这贱坯子不是个有福气的,哪怕秦王命不久矣,陪葬都轮不到她进主墓室。
一个念头没转过来,就听另一道唱喏声响起。
“秦王殿下贺夏姑娘大喜!送上贺礼二十四件!”
接下来是老长一串礼物名目,要么是金银珠玉,要么是古玩字画,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赴宴的宾客们大部分都听说过夏澜的八卦,原本是冲着方大将军的面子来的,没成想一个绝婚的罪臣之女,竟能得太后厚赏,秦王殿下更是恨不得将半座王府拱手送上。
来的人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来了,否则岂不是得罪了太后与秦王。
贺如茵看到夏澜那一刻,心脏狠狠一震,用力攥着手心,才勉强维持住仪态。
她在卧云庄时耳目闭塞,根本不知道真正的秦王宠姬姓甚名谁。
此时此刻,才从女宾们的窃窃私语中听出个苗头来。
原来,在秦王府后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宠姬,竟是轰动上京的绝婚妇、罪臣女,出身商户,卑微无比。
贺如茵帕子都快揪烂了,掌心满是掐痕。
堂堂三品大员之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竟输给一个如此卑贱不堪的二手货!
钱氏察觉到贺如茵的异样,眉头一蹙,压低声音呵斥:“没规矩!别丢了御史府的脸面!”
贺如茵垂着头,温顺地道:“女儿失态,实是见到夏姑娘有些吃惊,请母亲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