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打消顾婆的疑虑,巧儿随便编了一个春荷失忆的理由。
顾婆摸了摸头上的珠花,虽然依旧冷着一张脸,但没有继续赶她们走:“既然想不起来了,那就不要想了,以新的身份好好活下去,说不定,这是老天爷给她重活的机会呢!”
“人啊,不能太较真,有的时候把过去都忘了,不见得是坏事!”
听顾婆的话,想来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可巧儿现在没心思听她讲自己过去的故事,她拉着顾婆的手说:“这不是才过了中秋,姐姐也是想念自己的家人。”
“婆婆,您就可怜可怜我们吧……”
说着,巧儿塞了银子到顾婆的手里,这些银子对于顾婆来说太少了些,不过,巧儿还塞给她一双鞋垫,一个手帕,三个毛茸茸的暖手炉的套子。
这些东西绣工精巧,料子柔软,样子也很是好看,正好天气冷了可以用的上。
昌哥和春荷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都很惊讶,春荷心里更是感动,她为了自己,默默地做了这许多。
顾婆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满意:“你倒是个有孝心的,让你姐姐过来,我看看。”
说着,她翻找出了侯府的账本,账本有两本,一本是记录着买卖数量和银钱交易往来,还有一本是记录着这些下人的来历身世。
春荷走到顾婆面前,摘下面纱和帷帽,顾婆在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脸色一变,猛地将账本合上,将东西丢给了巧儿:“赶紧走,赶紧走,真是晦气!以后都不要再过来找我!”
顾婆的心怦怦直跳,要说她卖过那么多人看过的脸不计其数,可唯独这张脸太过祸国殃民,都说红颜祸水,她和她的姐姐都被她卖了大价钱,而这两个女子是本不该再留在京城的。
今天竟是找上门儿来了,这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春荷和巧儿不明白顾婆为何忽然就变了脸色,巧儿求道:“顾婆,您行行好,可怜可怜我们吧,姐姐无父无母,孤苦一人,实在可怜!”
顾婆脸色煞白:“不要再问了,她本不该再留在京城的,将死之人,以新的身份活了下来,就该珍惜,父母也不必找了,找也找不到。”
这句话在春荷的脑中仿若惊雷炸开,“父母也不必找了”,难道她的父母已经死了?
脑海中有更多的画面涌现了出来,高兴的悲伤的痛苦的,她的耳边响起了无数的声音,“女儿、姐姐、妹妹”……她头痛欲裂,蹲在地上捂着头一脸的痛苦挣扎。
巧儿见春荷这十分难受的样子,顾婆的态度也很是强硬,她不好再多问更是问不出来什么,谢过顾婆之后,带着人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