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乘风握拳敲击桌面,声音凝重:“怕就怕在,鹬跟蚌都是渔翁引出来的。”
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想到此处,李乘风沉声道:“该要的东西还得去要,先去办吧,我先走了。”
左东潭只见一阵泼墨似的剑光包裹着李乘风,下一刻人就不见了。
灵气或是剑气是什么颜色,是跟自身修行功法有关系的。如学了御剑术,便是赤红剑气,赵白鹿略有些不同,虽然也是赤色,但没有那么浓郁。
可左东潭有些不明白,李乘风的剑气为何泼墨一般?
有此疑惑的,自然还有顾玄风。
望着李乘风终于不是坐在轮椅上了,顾玄风笑着问道:“不错,有点儿气宇轩昂的感觉了。这番算计着实周密,换做是我也做不出来,你娘的聪明你是一点儿没落下啊!”
李乘风盯着顾玄风,开门见山道:“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与顾朝年有关系?”
天底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但凡巧合,都是人设计的。
长安前脚闹了这么大动静,消息还没传遍北方,江南倒是人尽皆知了。还有罗刹国蛟龙,顾朝年任国师,实在是太巧了。可是缺一样东西将这不沾边的两件事,串联起来。
顾玄风闻言,脸上无奈神色真不是装的,“你这小家伙,真是一次又一次给我惊喜与惊吓啊,你这脑子怎么长的?”
仅凭一点点的线索,便将毫不沾边的事情联系在了一起,还特意跑来质问。
于是顾玄风又是一句:“我是真怕你太聪明,活不长久啊!”
过慧易夭这四个字,不是说说而已,特别是在这个有因果报应的时代。
李乘风这个烦躁啊,一脸的不耐烦,沉声道:“问你什么你答什么便是,哪儿来这么多感慨?放在军中,如此拖拖拉拉,我必先杖你三十。”
顾玄风哑然失笑,看起来这小子在军中养成的习惯还很多啊?
不过人家都不耐烦了,他便说道:“内庙与七大门都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上说国师命不久矣,已无出剑之力。所以六大门宗主,其实是想试我到底会不会出剑。若无你的谋划,那杀左丘蓝婵与鹿九祝山公便坐实了,理不在你这边,即便我出手,也不能将他们怎么样。这点很多人不明白,但我想你是明白的。我若是不讲理,大家可就都不讲理了。”
李乘风闻言,点了点头。
是啊!要是定规矩的人不守规矩,谁还会遵守灞水之盟?
李乘风呢喃道:“如此看来,恐怕是顾朝年在费心推动这一切,我的算计反倒帮了他大忙了。”
顾玄风点了点头:“料也如此,此时舆论四起,即使我能南下,国内也定会出乱子,届时国师这杆大旗在百姓心中便又寡淡几分不说,我南下也未必找得到他。”
此时不用他说,李乘风一瞬间便想到了。
只不过,李乘风又问了一句:“我想知道两百年前的小书童,是什么意思?”
当时那个老东西说这话,被李乘风及时打断,别人有无听到李乘风不知道,但他自己听的真切。
到了此时,顾玄风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
“坐井山观天院本在终南,两百多年前被灭门,我是唯一逃出来的一人。当年先生看不惯妖兽肆虐,而你初祖刘阿朵正与大瑶的开国皇帝打下一片土地,筹备建国。后来先生将观天院修行功法传给你们刘李两姓氏的先祖,我跟着先生来的,他见过我。那时候我不过个小小童子罢了,所以他叫我小书童,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另外,当年之所以能活,是剑门老祖与清灵岛老祖手下留情,于是我就是观天院的独苗了。”
只说了这么多,因为有些事情,还不是说的时候。
但这些对于李乘风来说,已经足够了,甚至连为何要杀左丘蓝婵与赵白鹿,李乘风都已经有了一些推断。
此时此刻,顾玄风笑着起身,拍了拍李乘风肩膀。
“孩子,论苦大仇深,我未必不如你啊!”
说话时,已经转过了头。
李乘风长叹一口气,沉声道:“你的肚量太大了,我自愧不如。”
顾玄风突然转身,“只是长叹一声?你还真是铁石心肠。”
李乘风略微眯眼,气笑道:“那怎么办?提前给你哭一个?”
顾玄风无奈摆手,“滚滚滚。”
李乘风转身欲走,却又说道:“挖出来那处地方,我要去看看。”
顾玄风已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又没人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