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交谈片刻,之后贾环找了个借口告辞。
赖大客气地将他们送至门外。
待他再次回到厅上时,发现其弟赖二以及儿子赖尚荣等人都已在此等候。
赖二怒气冲冲地指着门口,往地上狠狠地吐了口唾沫,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不满都倾泻而出,他瞪圆了眼睛,怒气汹汹地骂道:“呸!他贾环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丫鬟生的庶子,不过是走了狗屎运,拜了个名师,侥幸中了举人。就算这样,也不过是运气使然,凭什么来插手我们月如的婚事?他这种货色,也配来染指我们赖家的家务事?真是可笑至极!”
“我们月如从小就爱读书,知书达理,端庄贤惠,配个秀才绰绰有余,哪怕是配他也是足够的。他竟敢竟敢异想天开,想让我们把月如嫁给赵槐那个下三滥的奴才?”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说完,他转过头,用充满愤怒和不甘的眼神看着赖大,语气坚决地说道:“大哥,这事绝对不能答应!他不过才中了举人,就敢对我们指手画脚,耀武扬威。真要随了他的心愿,指不定会怎么看不起我们,怎么对我们呼来喝去呢?我们可不能让他得逞!”
赖大看着他,眼神深邃而复杂,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话。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将目光转向了他一向看重的儿子赖荣,语中期待道:“荣儿,这事你怎么看?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赖尚荣沉吟片刻,深思熟虑道:“二叔方才所言,确有一番道理。我们若显得过于软弱,三爷恐怕会误以为我们惧怕于他。再者,赵槐此人,我观其言行举止,实非能成大事之辈。然而,直接拒绝也并非明智之举,毕竟三爷如今已是举人,府中的地位与之前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我们不可轻易得罪他,否则在老太太、老爷面前都难以交代,恐会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赖二闻言,不满地嘀咕道:“哼!区区一个举人,我们何须惧怕于他?再说,他将来能否中进士,还两说着呢。何必如此畏首畏尾?”
突然,一道苍老而坚定的声音传来,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疑:“月如不能嫁,这事我说了算!老爷不在家,老太太也未必会偏袒他。如果你们无法解决此事,我即便豁出这把老骨头,也要去找老太太求情,绝不能让我那乖重孙女嫁给一个奴仆!”
话音落下,一位拄着拐杖的老人走了出来,此人正是赖大的母亲—赖嬷嬷。
赖大闻声回头,只见赖麽麽一脸怒容地站在那里,他连忙走上前去,搀扶着她的手臂,关切地问道:“娘,您怎么出来了?您的身体可好?”
赖嬷嬷气愤地说道:“我再不出来,我那乖重孙女就要被一个奴仆给糟蹋了!我岂能坐视不管?”
赖大见状,连忙道:“娘,您放心,这件事儿子一定能处理好!绝不会让月如受委屈,也不会让您老人家担心!”
赖嬷嬷闻言,脸色缓和了几分,但仍带着几分严肃地道:“希望你说到做到,别让月如受委屈,也别让我这把老骨头失望。”
自离开赖家后,贾环心里明白这件事不会轻易成功。
于是他事先给赵槐打了预防针,提醒他做好心理准备。
赵槐听后,虽然心中难过,但也深知这件事的难度之大。
因此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接受了现实。
事情的结果,果然不出贾环所料,没有成功。
尽管他早已有所预料,但还是免不了感到几分失落和沮丧。
只见他独自站在院子中央,抬头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喃喃自语道:“果然,还是自己的实力太弱了。如果自己是进士,又或者是朝中大臣,赖家还敢拒绝我吗?”
答案肯定是不敢。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新年的气息便弥漫开来。
贾环的府邸各个角落都充满了浓浓的年味,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唯有梨香院相对安静,只因贾环在专心备考,丫鬟婆子们都很识趣的降低喧嚣声。
时间很快,转眼又进入了二月。
二月初九,是会试开考的日子,也是贾环决定命运的一场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