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的反应有些超乎意外,于情于理他们都不应该是这样的态度。别忘了,他可是他们未来的顶头上司!
荆涛不再奢望他们的友好,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场面,他说不清,但有一条原则,那就是安抚不迁就,原则问题不能退让。要知道,这是他第一次跟他们见面,绝不能被这些人拿住。
什么“劝”还“返”?既然他们不同于一般的上访户,就该知道并遵守已知的纪律,还没有开始改革,就反对到市委来了,这哪像新闻工作者该有的职业素质?高雁云迁就你们,我可不一定!
刚才头进门的时候,他在门外故意逗留了几秒钟,里面的议论声他都听见了,原来,他们反对改革是假,反对他来才是真,这样,在列车上的疑问就有了答案。本来改革的文件早就下发了,他们偏偏这个时候来闹,目的很明确。
了解了他们的目的,荆涛的心里就有底了。
他在心里迅速调整了思路,再次看向人群,力求让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停留那么一两秒,
短暂的冷场过后,一个长相标志皮肤白皙的二十多岁的男子举起手。
荆涛示意他发言。
那个人很有礼貌地坐正身子,用一口纯正的播音腔说道:“在表达我们诉求之前,我先介绍一下自己的身份吧。”
见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人低头偷笑。
荆涛展开记事本,准备做记录。
那个男子清了清嗓子,用标准的播音语速说道:“我是有线电视台都市频道的主持人,我叫白嘉宝,我们今天来的人中……我只介绍电视台的人,我们今天来的二十多人,都是普通职工,有的是一线编辑记者,有的是后期制作人员,还有后勤人员,大家之所以坐在这里,就是想跟省领导表达一下我们的诉求……”
省领导?难道他目前的身份就是“省领导”吗?
荆涛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暗笑了一下。
会议室很安静,大家都屏住呼吸看着这个敢开第一炮的白嘉宝。
白嘉宝见大家都在听他说话,有一种受到重视的自豪感,他语音清亮,情绪高亢:“首先声明,我们不是来闹事的,我们是有政治觉悟的人,是懂法的人,既不抹黑市里当前的大好形势,也不制造负面影响,只是要合理合规地表达我们的诉求,这就是我们来到这里的目的所在,这一点请领导必须明白。”
荆涛冲他点了一下头,算是对他的一种肯定。
白嘉宝继续说:“我们不反对上级的改革精神,但有几个问题需要领导做出答复,1,为什么要跟报社合并,我们电视台本来就是个合并体,无线电视台和有线电视台,还有两个广播电台,我们自身都难保了,已经有五个月不开全薪了,我听说,合并之后,就会把我们全部推上市场,自负盈亏不说,还要裁人,是这样吗?”
荆涛抬起头说道:“至于合并后怎么改,目前还没有一个具体方案,我刚到,有些情况还不了解……”
“你既然不了解情况还有什么资格在这跟我们对话,还是该干嘛干嘛去吧。”一个留着寸头长相粗狂的人不客气地说,按所坐的位置推测,他应该是报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