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涛赶忙摆手,说道:“别提感谢二字,我当年没有留下你,也是有苦衷的,那天晚上你走后,我的心就跟被什么堵住一样,你,不记恨我吧?”
也许是曾经的屈辱和委屈、莽撞与无知,也许是想起了曾经的一切的一切,叶一航的眼圈不由地红了,他说:“我怎么会记恨您啊,那个时候,我就跟过街老鼠一样,没有人肯搭理我,都离我远远的,只有您……要不是您掏光钱包里的钱给了我,我可能连逃离清阳的车费都没有……都怪我太……太年轻、太无知了……”
他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用力里甩甩头,似乎要把过去的一切都从脑子里甩掉。
随后,又抬起头,看着荆涛继续说道:“您是我的恩人,当时您跟说的那几句话是教导、也是激励,我一直铭记在心,可谓是指点迷津,从哪方面讲我都没有理由恨您。别说是您,我现在不记恨任何人,真的不恨。人总是要经历一些事情的,是要成长的,都怪我年轻气盛不懂事,我现在很感谢那些伤害过我的人,如果不是这些人,也就不会有我今天努力,不会有我日后的发愤图强。”
荆涛听了他这话,觉得这小子还真是长大了。
他欣慰地看着叶一航,说道:“你能这样认识问题,我真的为你感到欣慰,你说得对,我们每个人都有一个成长的过程,这个过程有泪有笑,有苦又甜,虽然有些路回不去了,但前面会有多条路为你展开,你看你现在不是很好吗?生活从不败强者!”
叶一航苦涩地笑笑,随后说道:“您说得对,如果不是我当初摔了个嘴啃泥,我还真不知道天有高地有多厚,都不懂得夹着尾巴做人这话的道理。还好,我又爬起来了。我其实一直都在关注您,关注您的一切,最近了解到您挂职的东立市为了振兴乡村经济,出台了一些新的政策,在好多博主还没认识到变革悄悄来临的时候,我多亏了有以前的底子,我比他们先意识到了,所以就来了,我想用我自己微薄的号召力,为您做点什么。”
荆涛听后笑着说:“感谢,感谢你的一片赤诚,你刚才说得很对,你的确是很有新闻敏感性,但是我们有个内部规定,就是不接待自媒体的来访,这可不是歧视自媒体,你在官方媒体工作过,官方媒体在宣传报道上是很严肃的,自媒体由于缺乏一些严格的,我说的是严格的约束,难免有一些不实报道,或者根本不用到现场采访,在网上搜罗一些有关信息后,就开始在网络上对外传播。你知道,我们出台了一系列振兴乡村的政策,这些政策都是很严肃的,容不得半点哪怕是一丢丢的误读甚至歪曲,都会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你当然跟他们不一样,你是从新闻口出去创业的人,你肯定会有分寸,但如果允许你进来,那其他人呢?”
荆涛说到这里,观察这叶一航的表情,见叶一航并无不悦,就继续说道:“所以,既然有这方面的规定,那还是不要开口子的好,一旦给这个开不给那个开,你想想,岂不是有失公允?当然,你的情我领了,你可以宣传一下东立的风土人情,宣传一下东立其它方面的内容,唯独一些政策方面的内容不要宣传。”
叶一航点点头,说道:“我想到了,我在来的时候,看到了过去的同事正在田间地头采访录像,不瞒您说,我没敢下车过去打招呼,虽然我有一定的粉丝量,但跟正规军比起来……呵呵,那种滋味我不说您也懂。”
荆涛点点头。
叶一航又说:“好吧,东立我没来过,我先转转,我看什么内容合适我就弄什么,当然,按您说的那样,不触及任何有关政策层面上的内容,即便如此,一旦成片,我会提前让您审核的。”
荆涛一听,立刻表示:“好,你在东立一切开销用度,我给你报销。”
叶一航一听,赶忙摆摆手,说道:“不用,真的不用,我倒是不怕什么,就怕到时候您说不清。”
“我有什么说不清的?”荆涛反问道。
叶一航说:“花钱买自媒体做宣传,一旦有这样的言论出现,您说您还说得清吗?”
“哈哈哈。”荆涛笑着站起身,给叶一航的杯里续上水,说道:“多谢你提醒,的确说不清,但你是我的朋友,是老弟,我个人掏腰包接待自己的老弟总是可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