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老林,你在画什么?不像是花花草草啊?”
这天,打扫完房间的徐图,又来到书房欣赏林墨言作画,这已经成为她的一种习惯了。
就像去李奶奶那里,在帮她按摩的时候,会陪她听小说一样。
只是今天林墨言的画,让她看得云里雾里。
林墨言笑着说:“没看出来啊?看来我画得不像。”
“不是不是!”
徐图忙摆手,又仔细看了看他的初稿,“感觉不像花,倒像是……”
她忽然转身望向客厅,随即豁然一笑,“你在画泰迪熊?”
“哈哈!你终于看出来了。”
林墨言冁然而笑,“我不像画画,很少画玩偶、动物什么的,估计画得不太像。”
“你才勾了些线,还没画完嘛。”
徐图解颐,好奇问:“怎么想到画泰迪熊了?这几天都没看你画梅花了。”
林墨言望了一眼窗外,意味深长地说:“梅花都谢了…我也该画点别的了。”
“要不,我给你画张肖像画吧,我教书那会儿,画的最多的就是人物肖像。”
他话锋一转,看向了徐图。
徐图瞪大眼,跟着就不停摆手,“不用不用!我长得又不好看,浪费你的笔墨。”
“说啥呢?”
林墨言嗔了她一眼,“你哪里不好看了?头骨饱满,三庭五眼分布匀称,最适合给美术生练手。”
“练手?”
徐图立马想歪了,摸着自己的脑袋问:“就是当骷髅头摆在那里给学生画吗?”
“噗哈哈哈……”
林墨言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这孩子,想象力真丰富。”
“不用把你弄成骷髅头,你往他们面前一坐就行,我的意思是,你的头骨和五官分布都很标准,画起来不费力。”
“有些人啊,你看着长得漂亮,却不容易捕捉到他们脸上的特征,就像超出公式范围的题目。”
“像你这样的头颅和三庭五眼,就是在标准的公式范围以内,不容易难倒学生。”
“哦……”
徐图似乎有些明白了,“那画画的公式是啥样的?”
“像这样……”
林墨言拿来一张新画纸,随即画出了一张标准的人脸,再标出三庭五眼,向徐图慢慢讲解……
转眼,一上午的时间就过去了,而林墨言画的泰迪熊也完成了。
他吹了吹上面的颜料,对徐图说:“裱好送你。”
徐图没有客气,欣然道谢。
“画画还挺有意思,难怪你能坐得住。”
李奶奶就坐不住,就算听着小说,只要按摩完,一定要出去遛遛弯。
碰到关系好的邻居,还要跟人家摆好一会儿龙门阵。
徐图就陪在旁边,听他们聊张家的儿子又离了婚,李家的闺女二胎生了对双胞胎,王家的老头子想找年轻老伴儿…全是些家长里短,却不觉无聊。
就像缓缓的溪流,这才是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
望着渐渐落下的太阳,徐图感觉,此刻的心,分外踏实……
“你怎么总掉发啊?年纪轻轻地,比我掉的头发还多。”
但一回到家,平静的心情就荡然无存。
余秀芬一边扫着地上的掉发,一边抱怨。
徐图轻轻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小声嘀咕:“洗头总会扯掉几根,我爸那么短的头发不也掉。”
“你跟他比?”
余秀芬直起身子,有些好笑,“他马上就成秃顶老头了,你才多大?”
徐图撇撇嘴,不再说什么了,拿起吹风,走进自己的卧室吹,免得又落一地头发被母亲埋怨。
“你以前没这么爱掉发的,是不是内分泌失调了?”
余秀芬拿起扫把撮箕跟了进去,“还是得找个男朋友。”
徐图无语,又失笑,“妈,交到不省心的男朋友,内分泌更要失调。”
余秀芬睨了她一眼,说道:“不喜欢你汪老师的侄子,你颜叔叔的侄子咋样?”
“颜叔叔哪儿来侄子?”徐图脱口而出。
家属院的左邻右里她能不清楚,颜家除了颜俊,其他全是女孩。
“他…远房侄子。”余秀芬吞吐说。
“我不远嫁。”徐图果断道。
“远房侄子又不是远嫁……”
嗡嗡嗡——
吹风机的噪音很快打断余秀芬的话,她气呼呼地看着女儿,“你就是从去年开始才掉发厉害的,肯定是书读多了。”
徐图没有理会。
余秀芬又道:“你脑子小,就不适合装太多知识。”
“把脑子挤坏了,所以不停掉头发。”
徐图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