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她刚一睁眼摸到手机,就发现两条林画昨晚发来的未读消息,她虚着“正在开机”的双眼,点开一看,又是一张照片。
好像是一串石头手链,徐图对首饰不太了解,皱了皱鼻子,又看向后面一条文字消息。
“景区买的纪念品。”
徐图愣住了,“故意唱反调?”
“跟个小孩子似的。”
她又嗔又笑,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就起床了。
上午依旧是去李奶奶家,向她打听了一下存折的事有没有后续,便听她说:“老六躲起来了,哪儿都找不见人。”
徐图忍不住问了一个很早就想问的问题:“除了六叔,其他几个叔叔阿姨好像收入都还可以,尤其是大伯,做生意的,应该不差钱吧,为什么那么在意六叔拿走的四万块?”
李奶奶说:“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这笔钱从哪里来的问题。”
“从你那里来的,他们就觉得理应大家一起分,即使只有十块钱,也要掰成七份?”徐图似乎有些懂了。
“没错!”
李奶奶点点头,又捶了捶自己的膝盖,“这次我懒得管了,等他们去争吧。”
徐图蹲下来,帮她按摩,“我爸常说,中国人一辈不管二辈事,但要延续慈乌反哺的传统美德。”
“在我这儿刚好搞反了。”李奶奶苦笑。
“那就从现在开始拨乱反正吧。”徐图莞尔道。
“对了,李奶奶,你知道怎么跟倔脾气的老头相处吗?我马上要去照顾这样一位老人,他患有脑梗,行动比你还不方便,但却不想别人照顾他,连我们公司最有经验的护工都拿他没办法。”
“那怎么找你?”李奶奶不解。
徐图赧笑,“各方面原因都有吧,但我自己也想接,我想多挣点钱。”
“哦哦!”
李奶奶了然,说道:“我家老头子也倔,但顺着他的毛就好哄。”
“你先给我说说看那位老人的情况。”她又道。
徐图随即把老袁的情况向她细细道来。
“比我家老头子还倔!”
听完,李奶奶当即下了定论。
徐图苦笑,“我一位照顾过他的同事说,他像刺猬,没地儿下口。”
“肚皮呗!”李奶奶脱口而出。
徐图展颜一笑,“你跟我想一块儿去了。”
“但是吧,刺猬的肚皮很难碰到,一伸手去,它就卷起了,把自己卷成一个刺球,要想摸到它的肚皮,你得先让它信任你,不排斥你的靠近,然后再一点点摸向肚皮。”李奶奶接着说道。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啊?养过刺猬吗?”徐图讶然。
李奶奶笑道:“农村随处可见刺猬,它们总偷我们家种的西瓜,一来二去,接触多了,不就清楚它们的习性了。”
“这犟老头啊,也跟那刺猬一样,先培养信任和感情,再慢慢靠近,比滴水穿石简单多了。”
李奶奶的话让徐图信心大振。
待下午来到老袁所居住的小区时,她已然想好了各种应对策略。
既然连聂玉娇的机关枪都不管用,那她就少说多做,先把家里收拾干净了,再去帮老袁做康复练习。
至于吃饭问题,人是铁饭是钢,她不会劝他吃,把饭菜备好就行,等他饿了,肯定会吃。
当然,她还是会注意饭菜的口感,以及美观性。
很多人误以为,老年人吃东西只管营不营养,好不好吃,不会在意好不好看。
这就大错特错,老年人只是老了,又不是审美丧失了,就算只是团米饭,捏成三角形的,肯定比随便舀出来的一坨更让他们有食欲。
一想到这些,她就踌躇满志。
咚咚咚——
“你好,我是‘盐都人一家亲’的养老护理员小徐。”
来到老袁家门外,她拨了拨刘海,就敲响了房门。
“老袁不在!”
门内很快响应,是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
徐图一脸茫然,老袁不在,那屋里的人是谁?
旋即,她又敲了几下门。
那个声音也再次响起,“老袁说他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