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就比如你外出训练这件事,有啥难的,今天走了九分钟,明天就能走十九分钟。”
徐图顺着他这话,把他给套了进去。
这下,换老袁啼笑皆非了,“你这丫头,外表猪相内心嘹亮。”
徐图对于他的谑而不虐早已习以为常,摇头晃脑地说:“那我明天继续嘹亮,带着你外出走20分钟。”
老袁怔住了,感觉被这丫头拿捏得死死。
最后,他用了一卷线,终于把玩具狗的豁口给缝上了,只是那条像蜈蚣一样的缝合处,怎么看怎么别扭。
他自己倒是满意,说第一次缝玩偶就缝得像模像样,还给自己打了八分。
满分100分!
徐图在心里嘀咕。
不过面儿上没有打击,找个口袋装上玩具狗,打算带回家重新缝。
“你怎么还捡起破烂了?”
而当她换好居家服,拿出针线时,余秀芬一看到那个脏兮兮的玩具狗,就失惊打怪。
徐图不想解释太多,随口应了一声,就拿起剪刀挑开那些歪七扭八的线,再清理干净。
余秀芬本想再开口,但一回想起昨晚徐建军对她说的那些话,只好忍住,在徐图旁边坐下。
“要我帮忙吗?”
徐图头也不抬,“不用。”
余秀芬搓了搓手,强忍住满肚子话,默默地看着。
看着女儿略显笨拙的缝针动作,她突然想到,自己似乎没怎么给女儿缝过衣服,都是丈夫在管这些,连女儿的头发也是丈夫在梳。
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的,尽管是包办婚姻,但好在她和徐建军是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感情没那么差。
刚结婚那几年,特别是女儿出生后,两个人的感情一度很甜蜜,对于女儿的照顾,也是她亲力亲为,徐建军打下手。
是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不着家,不管女儿的呢?
时隔太久,她有些想不起来了,只记得女儿从最初的依赖自己,变得跟自己疏离……
“咳!”
她的眼眶蓦地湿润起来,清了清嗓子,她试着提议:“要不试试缝纫机?”
“缝纫机?”
徐图抬起头,停下动作,似乎想起,家里放着一台老式缝纫机,据说是父母结婚时奶奶家送的彩礼。
当初卖房子的时候,本想把它一起卖了的,但眼下几乎没人用那种老式缝纫机了,价格低得可怜,最后留下来,一起搬到了铺子上,再在租下这套房子后,又搬到了这里。
“还能用吗?”徐图不免怀疑。
“试试看吧。”
余秀芬起身,朝杂物间走去。
他们租的是一套三室一厅的老房子,有间房就是拿来当杂物间用的,走进一看,那台被防尘布盖住的缝纫机还放在窗前,周围堆满了各种纸箱子。
余秀芬走过去,揭开了防尘布,灰尘顿时四溢。
“咳咳咳……”
她咳嗽了几声,把防尘布小心搭在旁边的纸箱上后,就试着踩了一下缝纫机的踏板,徐图便听到了宛如老人关节响动的“咯吱”声。
“还能用,上点机油就行。”
余秀芬一边踩着踏板,一边扭头冲她展颜一笑。
此时,夕阳最后的余晖正通过玻璃窗穿透薄薄的窗帘射进,余秀芬恰巧被这一缕柔光笼罩其间,仿佛被蒙上了一层滤镜,脸上的皱纹变得模糊,眼神却更加澄清。
徐图笑了,感觉此刻的母亲年轻了好几岁。
“那就改用缝纫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