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顿时语噎。
俞清月见到三两的神情,便叹了口气。
这样的三两,与曾经的自己何其相似。
对许多人念旧情,对许多事心存侥幸,总是想避免冲突,以和为贵,殊不知一步退,步步退,直到走投无路,身边空无一人。
俞清月对翠枝道:“将吴勇带下去,交给曾管家处理。”
待翠枝将人带走之后,俞清月又问三两:“我只问你,你还愿意继续被人欺负吗?”
三两瞧了不远处的吴勇一眼,吴勇正用威胁的目光瞪着他,三两鼓起勇气答道:“我不愿意!”
俞清月又道:“若不愿意,你便要改变自己,我能帮你一次,却不可能次次都帮到你。”
三两感激地看着俞清月,道:“小人明白了,多谢小姐提点……只是,还请小姐不要惩罚吴哥了,我帮他到今日,就当还了他之前的人情。”
俞清月知他是个厚道的人,便道:“吴勇的处置自有公断,你不必担心。对了,你如今主要做什么活计?”
三两忙道:‘小人如今负责府中花草树木的栽种、养护,除此之外,便是喂养马匹,更换草料,打扫马厩等。’
俞清月皱了下眉,他一个人,竟干了三个人的活。
俞清月瞧他内敛,声音也轻了几分,问:“你会不会驾马车?”
三两愣了愣,道:“小姐如何知道?我祖上三代都以驯马为生,曾祖父还在皇家马场侍奉过,只可惜我父亲早逝,家里败落了,母亲又病重,我才……”
三两说到一半,便闭了嘴。
若不是迫于生计,谁愿意卖身为奴呢?
俞清月问:“这么说来,你还会驯马?”
一提起驯马,三两眼里又亮了几分,重重地点头:“嗯!父亲教过我的,只是,现在府中有马夫,也用不着我。”
俞清月思量了片刻,道:“我缺个车夫,你可愿跟着我?”
三两听到这话,心中欢喜了片刻,却又踟蹰起来,抬起头道:“小姐……不怕我这模样吓着人吗?”
三两平日里总是低头走路,很少与人对视,如今对上俞清月的眼神,十分不自在,但当他发现俞清月并未对他的容貌表现出不屑和鄙夷时,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小姐没有看不起他,所以他更不能给小姐添麻烦。
俞清月笑了笑,说:“你这是胎记吧?看着像个铜钱,老天把你的富贵都写在脸上了,日后说不定要飞黄腾达的,怎么还怕被人瞧见?”
三两一听,不禁也笑起来,但笑着笑着,又有些眼热,他似是下了什么决心,低声说:“承蒙小姐不弃,三两愿意为小姐做牛做马!”
俞清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倒也不必做牛做马,当好车夫便可,若有时间,再和护院学点儿功夫。”
三两朗声应下:“是!”
俞清月见他似乎放松了些,又问:“你的本名叫什么?”
三两怔了下,答道:“小人姓‘尤’,又出生在冬天,故名‘尤冬杰’。”
俞清月颔首,轻声说:“以后,你便恢复本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