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此时,她正日日忙着照顾病重的母亲,应对百般刁难的朱姨娘,即便心中牵挂莫昀之,也无暇顾及对方。
林嫣儿就是在那个时候,趁虚而入的。
若不是后来的经历,她甚至天真地以为,莫昀之的离开,全然是因为自己没做好。
俞清月想起曾经的自己,不禁自嘲地笑了起来。
当时的自己是多么愚蠢,不但被爱人、好友双双背叛,却还被安上了不祥的名头,让所有人都退避三舍。
后来,父亲为了巩固和武元侯府的关系,将她嫁给了梁贤君,她便开始被梁家人磋磨。
回想那一世,竟没几天好日子。
但可悲的是,直到死前,她都没有真正恨过那些人。
因为一个习惯被人踩在脚底的人,是不懂如何反抗的,总以为所有的罪孽,都是她的宿命。
如今,她终于努力挣脱了命运的桎梏,斩断了与那些厌恶之人的关系,她应该高兴的。
俞清月分明该笑,可是她笑着笑着,竟落下泪来。
好似一场忍耐许久的雨,熬过了整个炽烈的盛夏,到了秋日,终于找到机会,酣畅淋漓地下了起来。
俞清月抬手拎起酒壶,便往嘴边送,酒水顺着喉咙划过,与泪水一齐流下,她还想再灌,却忽然动作一停——
拿酒的手被人扣住,有粗糙的指腹擦过她的手腕,夺走了酒壶。
俞清月就这般看着来人将酒仰头饮下,又若无其事地在自己身旁落座,这一列动作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好似在自己家中似的。
“酒是好酒,但是伤身。”宋怀谦放下酒,笑说:“少喝为妙。”
“宋将军。”俞清月顺势擦了擦眼角,故作镇定道:“你不是回府了么?”
宋怀谦看她,问:“你不是不伤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