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微微一笑,说:“御花园中,也是花团锦簇,群芳斗艳,但唯独牡丹,才能称为花中之王。而这些衣衫,又何尝不是这个道理?本宫要的便是优中选优,你大胆挑选便是。”
皇后这种眼神,好似在观察笼子里的小动物,无论这小东西如何动作,都逃不出自己的牢笼。
俞清月听出了其中的敲打之意,便道:“皇后娘娘的意思,臣女明白了。”
俞清月说完,便走到了一列宫装面前,这些宫装确实做工精良,件件都有独到之处。
最终,俞清月在浅紫色的宫装面前停了下来,道:“皇后娘娘,臣女以为,这一件最适合您。”
“大胆!”梁婉莹抢在皇后前面开了口,道:“中秋宫宴乃是年节前最重要的一场宫宴,场面何其盛大,你挑选如此素净的衣衫,如何配得上皇后娘娘的身份?”
俞清月从容不迫地看着梁婉莹,道:“皇后娘娘身份尊贵,何时需要一件衣衫来衬托了?”
“你!”梁婉莹一时哑然,但她仍然不肯放过俞清月,便对皇后道:“姨母,您瞧,她分明是在敷衍我们!还妄图狡辩……”
皇后眼尾微微抬了下,示意梁婉莹稍安勿躁,又道:“你既经营绣坊,定然不难看出,这件衣裳的用料相比其他衣衫稍显不足,你如此笃定地选了这件,就不怕本宫生气吗?”
俞清月福了福身,道:“回皇后娘娘,这四件衣裳能送到坤宁宫,想必都是符合礼制的,不然也轮不到臣女来挑……依臣女之见,于公于私,都是这一件最适合皇后娘娘。”
皇后听得来了兴致,问:“于公如何,于私又如何?”
俞清月便解释道:“于公,皇后娘娘乃后宫之主,又是圣上发妻,便是唯一能与圣上并肩之人,今年西南灾情严重,百姓民不聊生,皇后娘娘装扮素雅,一来可彰后宫缩减用度,与民同苦之决心,二来也能垂范于一众嫔妃和官眷,肃清奢靡之风。”
这话恰好说到了皇后的心坎里,她自掌管凤印以来,便处处为自己树立贤德之名。
皇后面色稍霁,道:“说下去。”
“若于私来看,宫宴当日,嫔妃们定然盛装打扮,争奇斗艳。”俞清月不徐不疾地说:“在一片花海当中,最惹人注目的并不是最红的花,而是……最特别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