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东问。
这一猜一个准,倒是把我给镇住了。
“猜对了。”我还不怕死地往前怼。
他又一笑。
“你什么意思?觉得我不配吗?”
他目光悠悠定格过来,锁住我的眼。
最后只对我吐出几个字:“我和你说的,如果他找你,记得跟我分赃。”
接着人埋头钻进工作间,道了一句“下午门口等我”后人走远了。
这人。
聪慧过人,但自尊心很重,与其说他是在给我留面子,倒不如说他是不愿意去面对自己所推测出来的真相。
所以他借用调侃的方式提醒我他是明白且在乎的。
他在不在乎都不重要,我已经确定和他摊牌了。一会儿就让他看看我为他放弃了什么,让这小子好好感谢感谢我!
宋大志家里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过来。
我忽的觉得心一绞,脑瓜子也疼。
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可我没想到事实居然比我幻想的还要糟糕,电话是村长打过来的,以他出面,告诉我宋大志因为摔倒住进医院的事儿。
之前是他妈出事住进医院,现在是他
“喂?邹侠,你还在听吗?”
“你和大志是两口子,家里现在没人操持,这个担子你得担起来呀。”
“我和他没领证,算不上夫妻。”
那边的人沉默了。
最后抛出一句“你们摆了酒,这就是老百姓的结婚方式。邹侠,你不是个不负责的人,大志为了你才这样,你不能缺德”。
“村长,劳烦你传达了,如果他还能说话,请你帮我转告他在我下班后让他亲自给我打电话,我要去上工了,谢谢。”
电话挂断那一刻我只觉得呼吸困难,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拉扯紧绷到极致状态。
我不知道我还能期待什么。
我好像不配期待。
曾经我想念高中、大学,摆脱困境,和我的初恋王临川在一起走到白头。
后来我修建小楼,期待和宋大志把日子经营起来。
就在电话进来前一秒我已经打算和闻东坦白一切,想告诉他雷军是给我下了蛊,给了我好处,但我不想出卖他。
我想让他自己掌控并决定自己的去留、决定他自己的人生。
可一个电话全都变了。
我背靠砖墙仰面朝天,心里不由怨念起来:老天爷,为什么?
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非要这辈子来还吗?
如果真是罪孽深重,你能不能痛快点,索了我的命?
也好比这样拉扯折磨来得好呀!
宋大志的电话在我下班后如约打来。依旧没声,生平第一次我没管周遭是否有人,将积攒多年的怨念就这么直白无畏地破口骂出。
“说话啊!你踏马说话啊,哑巴了?哑巴你找我做什么?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你踏马知不知道这些年为了你那两条腿我付出了什么?
你知不知道我为此失去了什么?
如果你不想活,麻烦吱一声,我可以陪你去死,说吧,你想怎么死,你们家想我怎么死?我满足你们行吗?求你们别那么温水煮青蛙一样凌迟我,求你了。”
我几乎吼到浑身颤抖站不住,顺墙滑下,手抖到近乎拿不住手机,声音在一瞬间弱了下来:“给我个痛快,宋大志,你给我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