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朝雍自然要低调,可又不仅仅要低调,他还在反思:为何皇帝选了他做户部尚书?
户部的官员那么多,他不是最能干的,也不是最清廉的。
同在户部,有些钱,他不得不收。
他若不收,上官就不好收。
为什么是自己?!
为此他一回家,立刻叫三个成年的儿子过来分析。
三个儿子听了爹说的今日朝堂之事,都惊喜交加:“恭喜父亲!”
崔朝雍摆摆手:“你们且说说,为何陛下选了我当户部尚书?”
这个原因若是找不到,他这个户部尚书当得不踏实。
三个儿子一通分析比较,最终得出结论:户部数得上的官员中,竟然只有崔家的家眷和财物没有送出京城。
难道竟然是因为这样,才得了皇帝青眼?!
崔朝雍闻言,却想到了别的:“我们家为何没有将财物和家眷都送出京城?”
三个儿子面面相觑:“是因为大姐……”
父子四人恍然:是因为宁远侯府。
崔朝雍的嫡长女崔燕云,正是宁远侯府守寡的世子夫人。
满京城世家大族都往外逃的时候,宁远侯府反其道而行,收购了大量铺面。
崔朝雍曾经让大儿子崔子尧私下问崔燕云走不走。
崔燕云当时就告诉崔子尧,说是宁远侯府更看好傅家军,没必要离京。
崔朝雍仔细想了想,也认同宁远侯府的看法,因此家里人也就没往外送。
没想到竟因此得了大便宜!
不仅保住了家产,还升官了!
等天武帝登基,敖广春以傅家军小将的身份重回京城,崔朝雍才知道宁远侯府竟然在那么早之前,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感激之余,崔朝雍也感慨:宁远侯府老夫人高瞻远瞩,了不得!
朝堂上的事情随着下朝,也飞快地传遍了所有世家大族,各家滋味不一而足。
御书房中,傅忠海跟傅辰安正面对面坐着。
上首的皇帝正比划着跟儿子说治国之道。
“这就跟乡下人家挖田鼠一样,家里没粮食了,去田里找几个田鼠的洞挖开。”
“里面少则一两斤,多的有十几斤粮食,这不就有粮食吃了吗?”
傅辰安一脸无语:“父皇,难道未来这一年,天武朝廷都靠挖田鼠过日子?”
傅忠海瞪了傅辰安一眼:“那当然不可能!”
虽然满朝的文臣武将没几个绝对干净,可也不能都给端了,杀鸡儆猴就够了。
至于赚钱……傅忠海笑得一脸慈爱:“这不是还有你和肖姑娘吗?以后朝廷赚钱的事,就交给你了……”
傅辰安震惊得瞪大了眼睛:“爹……”
“叫父皇!”傅忠海眼睛一瞪,“还有没有规矩了?!”
傅辰安从善如流:“父皇……现在是整个朝廷!不是几万军队!是举国上下上百万人呢!”
“养活几百万人,都靠我跟肖姑娘?”
“您是要我当第一个扛大包累死的太子!?”
傅忠海一想,也是。
于是傅忠海换了个思路:“要不你跟肖姑娘那边说一说,那个稻种、麦种,多弄点过来?”
“让百姓自己耕种,最多一年,百姓就缓过来了……”
傅辰安沉默下来,想了想霍然起身:“我去找肖姑娘商量一下该怎么办?”
肖姑娘读书多,知道得也多,这种情况他们的历史上一定也有解决办法吧?
傅忠海一听,忙叫住了儿子:“你别急!哪能空手去呢?你去库房,把那好东西都给拢一拢,给肖姑娘送过去!”
傅辰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