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何必与那不要脸的争执。”
眼见谢珝真走开,方才挑起话题的女子才开始劝慰起了孟延寿,后者余怒未消:“刘娘子你久居京城之外,自然是不晓得咱们这位谢娘子的大名声,也不止与前夫公堂和离,甚至连她给前夫生的孩子也要带走,如今那孩子被陛下接到皇庄别院里养着呢,真真是叫她迷了眼了。”
刘锦蝶微微睁大了眼睛,愈发显得她天真不知世事:“竟如此出格,怎地宫中的娘娘们都不管的么?”
“她们倒是想管,可人家在宫外呢,又、又叫陛下护得牢牢的。”孟延寿烦躁地甩了甩手上的帕子,“刘妹妹,这话我可只对你说,你可千万别往外说去,这些年,咱们陛下威势愈发重了,前朝后宫都说一不二,谢氏这档子事儿,前朝弹劾也弹劾过了,后宫太后皇后两位娘娘也不是没拦过,可这眼瞧着,她到底还是要堂堂正正地与咱们一道入宫。”
“孟姐姐,谢娘子还没入宫就这般扎眼,等入了宫这”刘锦蝶露出担忧的神色。
孟延寿却恍然似的,弯起唇角:“也是,她出身低微带着污点还这般张扬,等入了宫,封了位份,我就不信她还能傲得起来!”
“姐姐这是又有里头的消息?”
孟延寿故作叹息地说道:“这选妃选嫔,历来都是看家世,看教养,看品貌的,我家中在前朝便是百年的后妃世家,到了如今亦有一位老姑母是先帝太妃,谢氏虽有容貌却无品德,家世教养更是下下之选,我入宫后,初封最低也是正六品的荣华,至于她么,呵,能捞着个正七品选侍算是祖坟冒青烟了!”
眼见她撂下狠话,刘锦蝶却依旧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原来选妃还有这么多讲究,妹妹我是小地方来的,初入京城没什么见识,若有幸入选,往后还要请姐姐多多照料。”
她身姿摆得极低,态度也软和得很,孟延寿只觉自己心中怒火一下子散去不少:“且瞧着吧,入了宫,有她好受的。”
新妃即将入宫,这一日最忙碌的并非皇帝,而是替他操持后宫上下事务的皇后。
皇后姓王,闺名令徽,正拿着秀女的姓名册子不时圈点,与坐在她另侧的嫔妃缓声交谈。
“谢氏到底是入宫来了,这大半年来闹得满城风雨,总算能消停些了。”贤妃邓氏生着一张温婉柔美的脸,她穿了身鹅黄的宫装,偏凤簪上垂下长长的珍珠流苏在颈侧摇曳,“娘娘也能少操些心。”
“就是不知,陛下想给她个什么位份。”贤妃下首是一穿湖绿色宫裙的妃子,乃是李氏,居妃位,无封号,李妃生得清丽,只是眉间总有些刻薄之色,生生坏了那几分清雅,叫她整个人瞧着有些尖酸。
皇后抬眼淡淡看了她一眼:“你着急什么,陛下早有打算,莫要妄测君心。”
李妃愣了愣,低下头,还是不肯死心:“她一个二嫁的女人”
“啪!”皇后将手里的名册拍在桌上:“只要入了宫便是陛下的嫔妃,本朝历来鼓励寡妇再嫁,且宫中也不是没有二嫁的先例,你再多嘴,便继续回你德信宫抄经去!”
李妃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