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坐吧。”
寿宁宫内,谢珝真接见了一大早便赶着入宫来的丰宁公主:“本宫为何传召你入宫,想必载光你自个儿心里头也有数了。”
“劳烦母后为儿臣费心了。”丰宁公主行了一礼后,很是自然地坐下说道,“他往日里的确有些不安分,但儿臣已与他分房睡了许久,是以没能第一时间觉察出他身边的不妥来。”
丰宁公主对这桩婚姻一直保持着可有可无的态度,挑中前任驸马,也只是因为那时的他是个适合拿来给自己阻拦狂蜂浪蝶的好人选而已,若是前任驸马安分些,别生出歪心思来,那丰宁公主倒也可以与他安稳和谐地度过一生,却不想他竟是这般耐不住
用一种聊家常的语气,丰宁公主简短而清楚地说清楚了自己的看法:“永嘉侯也与儿臣说了,那邪教妖人也只是刚刚与他接触上不久,并没能来得及将手伸入儿臣府中来,儿臣也并未发现府中有任何不妥之处。”
丰宁公主在自己的府邸里,用的都是养母留下来的老人,十分可靠,而前任驸马带来的那些人,已经全部送回了康南侯府去。
“如今儿臣休与驸马和离,心中委实是不得劲儿了些,怕是暂时也没什么心思另选驸马,还望母后见谅。”虽然现在已经有不少女子选择走出家门,甚至步入官场,但在绝大多数人眼里,无论男的还是女的,总归要有个配置齐全的家庭才算得上可靠。
比起一个公主频繁地更换驸马,或是养面首给驸马戴绿帽子,又或者干脆男女通吃就爱收集美人而言,当下的人们往往会对一个终身不婚的公主表示出更多的惊奇。
丰宁公主晓得自己不是多么地受皇父喜爱,但身为公主,她本身的存在对于那些个想走捷径的人家而言就是一把金光闪闪的梯子,没了这个驸马,便会有无数贵妇人拎着她们家里的崽子,想尽办法要往她身边钻
实在是麻烦透了。
而她又不能真的完全不参与交际,她的确是喜欢安安静静地待着看书,但绝对不是那种会主动把自己禁锢在一宅一室中的性子,每隔两三天总要寻个地方溜达溜达才身心舒畅。
或者出家?
可是出家也很麻烦,要持这个戒,守那个规的,而且虽然出家麻烦,还俗却容易得多,哪怕自己选择出家,仍旧会有不死心的人会继续制造各种机会向自己兜售他们家的儿子。
深知亲爹靠不住的丰宁公主当当然也很清楚,如今自己在宫中唯一算得上可以依靠的,也就是谢皇后和胡太后两个了,只是胡太后年事已高——她今年已经迈过九十大关,眼瞧着身体还算康健,只是精神到底不如从前了——丰宁公主一时半会儿懒得再去麻烦地选个驸马,便干脆将自己的想法向着谢珝真和盘托出。
谢珝真听完就乐了:“你与永泰当真是亲姊妹,说的话都差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