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小点声,要是让人听见了,咱们怕是连村子都出不去。"乔莞压低嗓音提醒道。
乔月和乔栋连连点头。
虽然心里明白告官会被人说不孝,可是娘已经不在了,他们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乔月眼中闪过一丝恨意,看向乔莞时眼里充满了希望,下定决心要让乔家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沉默不语,目光坚定,深呼吸后悄悄地溜出了屋子。
乔栋攥紧拳头,也说道:"姐,我去帮忙。"
"嗯,你们一定要小心行事,别让人发现了。"
乔月和乔栋离开后,乔莞拿起缝衣针,咬牙又在自己身上扎了几下。
她强忍着疼痛,小心翼翼地从床上挪下来,站在床边。
她深深地看着已经断气的陈氏,心中五味杂陈,低声说道:
"我乔家人最重情义,你为救我丢了性命,这份大恩我定当竭尽全力报答。”
"你安心去吧,我不但会替你讨回公道,还会好好照顾乔月和乔栋。只是…恕我冒昧动了你的遗体。"
乔莞说完,对着陈氏深深鞠了一躬。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她感觉身上似乎轻快了些。
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
乔月探头进来,小声说:"长姐,板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话音未落,他惊喜地叫道:"长姐,你能下地了?"
"嗯,你和乔栋小心点,把娘抬上车。"
或许是陈氏离世的骚动让乔家人都睡熟了,又或许是陈氏在天之灵保佑。
总之,乔莞三姐弟摸黑将陈氏的遗体抬上了板车,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
将近四更天,夜色浓得化不开。
黑暗中,忽然响起一个妖魅般的声音:"跟上去看看。"
紧接着,乔家后院悄无声息地窜出两个人影,不远不近地尾随着乔莞三姐弟。
乔莞对这一切毫不知情。
她一路走一路咳嗽,时不时掏出针来偷偷给自己扎上两下。
心里暗想,幸亏自己医术还算过得去,不然这副身子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尤其是这针,缝衣针和银针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每次扎下去都疼得钻心。
不过,聊胜于无,效果还算凑合。
乔莞瞥了眼躺在板车上的陈氏,咬牙忍住了心中的酸楚。
"我没什么大碍,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
夜色渐深,山路崎岖难行。
乔月和乔栋虽然一个十一岁,一个才八岁,却使出浑身力气推着板车前行。
若是让姐姐也坐上去,恐怕更是寸步难行。
挂在板车前的油灯忽明忽暗,映照出几人疲惫却坚毅的面容。
兄妹三人心中只有为母亲讨个公道的念头,倒也忘了害怕这阴森的夜色。
日上三竿时分,他们终于踏入了县城。
打听了一番,便直奔县衙而去。
"乔月,你去敲鼓。"乔莞轻声吩咐道。
乔月望着那面威严的大鼓,心中不免有些怯意,但还是咬紧牙关走了过去,抡起鼓槌重重敲击。
击鼓鸣冤,状告亲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