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了防止他真的饿死,亲人中倒是给在外地的范家儿子送了信,让他回来照看他爹。
范家儿子听到自己老爹被罚枷号示众三个月,当场如遭雷劈,只感觉天都塌了。
他爹因为这么不体面的罪名,被贫民巷的居民告状,还要戴三个月的木枷,这让他这个当儿子的,以后要怎么在县城里抬起头来?
还有,万一主家知道他爹的行径后,会不会迁怒自己?让他和妻子丢了这份难得清闲的好工作?
在得知消息的一瞬间,他不可抑制得有那么一个恶毒的想法,要是自己爹爹被判了斩刑,死了倒一了百了。
然而,再怎样期望,现实就是现实。
孝道大于天,他不得不找个老爹病重,回家侍奉的借口,请了三个月的长假回家。
碰巧,他到得宜良县的时候,他爹正被官员像条狗一样牵着,走在街上游行。
围观的群众对他指指点点,“老淫贼”、“没廉耻”、“禽兽不如”、“断子绝孙”之类恶毒的咒骂不断钻入了“老范贱”的耳朵中,也不断钻入了人群中围观的范家儿子中。
范家儿子见他爹那么可怜的情状,没有多少同情,反倒是在听到百姓的辱骂后,对这个亲爹产生了更多的怨念。
接下来三个月的时间里,他每日黑着脸给他爹送餐,还有服侍他方便外,其余事不多做,其余话也不多说。
本以为挨过了枷号示众的这段时光,他就可以解脱了。
没想到,将挨了一百杖的老爹送回家时,等待他的是“有家归不得”。
贫民巷的众多居民聚集在巷口,挡住了巷子,不让他们回家。
为首的严嫂子义正言辞道,“你爹这样的烂人,不配生活在我们贫民巷,不想他哪天被哪家的男人敲黑棍打死,你就将人送走,大家干净!”
范家儿子苦着一张脸,求饶道,“我爹已经受了罚了,这挨了一百杖,还不知道能不能熬过来哩,求求你们行行好,就算要赶人,好歹让人将伤养好了,我再带回我那边去,不然,这半路上要是死了,大家手里都沾上一份罪孽了!”
大家听罢,商议了一遍后,方才让开了道。
同时,给下了最后通牒,“老范贱”伤养好后,就得离开贫民巷,否则,乡邻们不会让范家人过安生日子的。
范家儿子连连点头哈腰答谢,之后花钱请医问药,给他爹看伤,不在话下。
只说半个月后,正当他思忖着要如何安置已经好得七七八八的老爹时,他妻子带着一双儿女回了家。
一进门,便哭诉道,“公子知道了咱爹的事,将咱俩的差事都给卸了,让我们以后不必再去服侍了。”
范家儿子一听,身心俱疲的他,再也忍受不了这个打击,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他第一句开口便是,“分家,咱们和我爹,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