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不能再同那边再商量商量,只加一成?”白露道。
小满摇头,“只怕是难,对方不只是要加租,更多是想拿捏我。”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脸色再现了之前的愤怒。
“方才不是说对方过来说了两件事么,一是加租,二就是续弦的那事。他说,他刚刚在隔壁听了一会儿,知道牛大为难我们了,说家里都是女的,没个男人的话,总是会被外头的男人欺负的。我不耐烦听他念这些经,便打断他,问他有什么好办法。”
“所以,他就那么厚颜无耻得提议要娶姐姐你当续弦了?”大暑拉高声调问道。
小满点点头,“他说,若是我愿意嫁给他当续弦,他会说服儿子不加租金。还有,以后隔着一堵墙,家里姐妹有什么事,他这个男人也可以帮忙出面处理……”
郑晴琅被气笑了,“他倒是真大方呀,要是免租,我还当他是条汉子,没想到只是不加租,要吊大鱼,也不晓得把鱼饵放重一些,真是又老又抠又蠢!”
秦氏也朝着空气啐了一口,不屑道,“小满,你可别听他的鬼话,你大好年华的姑娘,要找什么样的夫婿找不着,找他那半截子身子埋土里的?他就是欺负你们小姑娘无依无靠,想要趁人之危罢了。”
小满苦笑一声,“我何尝不知道他打的是什么主意,所以当场就给他狠狠骂了回去,要不是看在他年纪大的份上,怕被我打出个好歹来,我都想狠狠扇他几巴掌。”
说完,她又长叹了一口气,“当初就不该贪便宜租这间房,我早该料到,这人无缘无故放低租金,肯定是有别的企图。后面住久了,也才知道那房主人的名声不是很好……”
郑晴琅见她神情颓丧,忙劝道,“你们才从慈幼局出来,不懂人心的险恶,也是正常的。没事,咱们吃一堑长一智哈,今日之失,未必不为后日之得。”
一旁的白露有些没听懂,插话问道,“薛老夫人,什么叫做吃一堑长一智呀?”
郑晴琅理了理脑海中的话语,慢吞吞解释道。
“吃一堑呢,指的是石匠在打石磨时,每一次石胚受到工具的敲击,长一智呢,就是说敲击过后,石胚就会因此长出新的齿纹。意思就是说, 我们在生活中经历挫折或失败后,能够从中吸取教训,增长智慧和经验。”
“就像这一次,你们被房主人要挟加租,就知道了签白契的害处,以后再签契书,就会知道去县衙那里过档,换成红契了”
“还有,事出反常必有妖,像无缘无故降房租这种损己利人的行为,若对方不是天生大善人,或是实在富贵得不把这点房租看在眼里,那对方很大可能另有所图。”
五姐妹认真听着,仿佛几个正在听老师上课的学生。
“总之,有句话说的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特别是你们本身就处于比较弱势的位置,那就更该谨言慎行,打起精神应对外界的所有不善。”
白露听到这里,忍不住嘀咕道,“可是这样防着这个防着那个,好累呀……”
郑晴琅笑笑,用充满鼓励的语气说道,“那你就努力成长,等有一天,你变强了,你会发现,围绕在你身边的,还是好人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