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渐渐缓慢下来,陆绥听得很认真,他都没注意到,自己的眉关紧锁着。
“所以我觉得,只要我死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我不用再认麻烦的草药,挨个去记它们的用途,也不用在被师叔挨打之时,接受大师兄大师姐那不同神色的目光,说白了,那个时候我完全陷入自我情绪中,我看什么都是负面的,哪怕是一朵美丽的鲜花,我也看不到它的色彩。”
元步薇轻轻一笑:“以上这些话,我说给师父听的时候,他起身就把师叔薅进来,让他给我道歉。”
“师叔那是才三十多,被师父打得嗷嗷叫,哭得眼泪鼻涕一把,他压根不知道我内心的想法,只觉得我很用心,又是师父的关门弟子,肩负药王谷的未来,所以对我比师兄师姐更要严格,至于师兄师姐为什么不带我玩,也是他要求的,他觉得师兄师姐整天就知道玩乐,怕把我带坏,师兄师姐又看到我整天板着个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加上师叔的叮嘱,他们也不敢接近我,所以就对我客客气气的。”
“也就是说,这是一场误会,可你的师叔已经对你造成了伤害。”
“你说得不错,伤害的确造成了,可师叔小时候就是这样被师父打过来的,所以他对每个弟子都是这样,师兄师姐也觉得这样没错,直到遇到我,他们才发现,用打骂来教育谷中弟子,可以用,但不是最有效的办法,师父便把两位师叔召集起来,详细讨论了对谷中弟子要如何教育,男女弟子要用不同的方式教导。”
“如此看来,你师父对你还挺好的。”
“因为我那时抱着必死的心,而且寒潭刺骨无比,哪怕是一个成年人跳进去立马出来,也要被寒气侵蚀五脏六腑,我那时才七岁,整整养了半年才能下床行走,但落下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的毛病,哪怕是锻炼,喝药,也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