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元步薇的离开,不大的寝殿内忽然安静了下来,唯有彼此的呼吸浅浅交错着。
“公主,口渴么?”
还是幽释大师率先打破沉默,递了一杯水到静和公主跟前。
“还好。”
静和公主接过水杯之时,视线落到幽释大师头顶上,方才与他拉扯间,他头上的帷帽有点下滑的迹象,这会儿她居然看到里头露出一点青丝。
她脑子都没来得及想,手已经伸上去,一把摘下幽释大师的帷帽。
如瀑布般的墨发披散于幽释大师整个后背。
“燕、燕世求,你出家怎么头发都没剃?”静和公主“噌”地站起来,把帷帽摔在他身上,“你骗本宫。”
“公主莫要生气,是、是师父觉得我尘缘未了,准许我带发修行。”幽释大师慌忙解释起来,“我原本一直待在感业寺后山修行,结果师父因病去世,我想到他对我的理解与开导,才决定代替他的位置给前来感业寺的香客宣扬佛法,没想到香客们都很支持我,一去二来,我在感业寺就有了名气。”
听完幽释大师的解释,静和公主的面色才缓和下来,见他眼中流露一丝委屈,便重新坐在他身边:“你、你在感业寺这些年,过的好吗?”
幽释大师刚想说还行,但想到先前陆少夫人跟自己说过:跟公主相处之时,不要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要直白,越直白越好。
于是,他抬头望着静和公主:“一开始有师父陪着,日子倒也也过得下去,后来师父过世,我心中万分悲伤,病了一段时间,结果身体还没好,就听到公主嫁人了,再后来听说公主与驸马不合,驸马一怒之下离开了公主府,而公主气到一蹶不振,最后郁郁寡欢,卧病在床……”
“谢云廷只是看中本宫手中的权势,如今他人在昆仑山,打着本宫驸马的头衔,不知干了多少缺德事。”静和公主眼神闪烁着火光,“这笔账,本宫迟早要跟他算清楚。”
“公主……”
幽释大师神色一动,忍不住握上她的手:“您病刚好,不易动怒,若、若您信得过我,我愿意为公主效力。”
静和公主一脸诧异地看着幽释大师,片刻后摇头:“你现在是感业寺的高僧,一言一行多少人盯着呢,你就不要淌这个浑水。”
幽释大师一听,眼神瞬间落寞下去:“公主是觉得我的身份会给你带来麻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