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见证了一个人的不断堕落。
甚至十分“圣母”地想如果当初“当好朋友”,跟她玩儿,跟她说话,能否挽救一个灵魂
应当还是不行的吧,她可真是想太多了。
她俩一直都不算熟。阮思澄的性子外向,而初颜的性子“内向”,几乎没打太多交道。直到保研,她俩一个全班第一,一个全班第二,初颜问她保研技术,她才热情地分享了,这事儿的结果就是初颜报的跟她一样,她差点儿保研失败,幸亏导师高老头儿特立独行。几年后在澎湃科技大家都是大组同事,没多熟,也没不熟,阮思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篇报道见光以后,ceo初颜在被采访时怒斥记者“一派胡言”语气激烈,毫不口软。
并且表示,一再容忍却迎来了更多恶意,这回阳光要用法律保卫自己
结果,到了下午,事态进一步发酵了。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国家工商总局、国家卫生计生委和云京市的有关部门成为了联合调查组,打算深挖“阳光er”。
这就实在兜不住了。
初颜消失了。
创业杂志、商业杂志甚至一些主流媒体都在努力了解信息,因此,公司的o被推出来选择一家回答问题。
她的语气明显不同。
面对一直关系良好的创业杂志,o说“嗯在现阶段,是的,三甲医院的阳光er部分诊断是人工的。”
一向关系好的记者突然变得无比犀利“有多少阳光号称可以诊断27种腹部急症,几种是ai诊断的,几种是人工诊断的”
阳光科技的o“这不一定阳光er在不断调整。可能,因为结果不尽人意,有的病症,昨天是ai诊断的,今天改为人工诊断了。也有可能,因为瓶颈得以解决,昨天是人工诊断的,今天改为人工诊断这些调整都是为给客户更准确的结果”
”现在呢,给我目前的数字吧。”
“这个真的不大好说。现在,大概,三到四种是ai诊断,23到24种是人工诊断。”
记者“那为什么,再说明上无法搜到人工诊断这些字眼”
o“因为er在不断调整ai诊断、人工诊断这些东西不大一定。因此,阳光并未罗列由ai诊断的急诊病症和由人工诊断的急诊病症,比较统一地模糊了。”
“那”
阮思澄在创业杂志公众号上逐字逐句读完文章,心里知道,阳光再也无法翻身了。
又为自己高兴,又为初颜悲哀。
当天晚上,处理完了公司事务,阮思澄跑到邵君理家。
邵君理来开门时正用蓝牙跟人通话“对重新估值,替换评级,嗯,越快越好,辛苦你们。”
阮思澄便静静等着。见对方把手机挂断,才去搂搂男人的腰,扬起脸问“跟谁通话”
“几个vc。”
“哦,”以为又是扬清战投的事儿,阮思澄也不多问,用小鼻尖蹭蹭男人宽阔的胸膛,“邵总,君理,云京都市的文章我逐字逐句地读完了,谢谢您。”
“谢什么。”
“要谢的呀,嘿嘿嘿嘿”
“高兴了”
“嗯,高兴了”
邵君理看见她的笑容,一时竟然怔了一下。
他都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她这么笑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了让她再多笑笑,他希望为她做更多。
阮思澄又露出脸来“不过,你竟认识云京都市首席记者何兰兰。”
“嗯。”
“她是一个大美女吗我一直好崇拜她的。”
“不是,外表十分平凡、普通,可是温和而又力量,让人愿意给予信任并且讲出事实真相。”
“原来如此。”
“不过初颜因为背靠着青竹会,人脉强大,公关能力十分惊人,这篇稿子在发之前曾被上头暗示压着。云京都市跟何兰兰并未理会这些东西,还是发了。”
“那他们会有事儿吗”
“没事儿的。董铭那个小老头儿精明着呢。中央部门联合调查,他不会闹幺蛾子的。”
“那要跟何兰兰好好说声谢谢。”
邵君理一捏她鼻尖“已经帮你说过谢了。”
“嗯”阮思澄见对方穿着一件宽松的灰毛衣,一个脑抽,伸手撩起对方衣摆,用力瞅瞅八块腹肌。
邵君理说“你干什么”
“最近忙,一个月没来这了,每回见面都在外头,你总穿着西装、衬衣,怪见外的。”
““邵君理说,“进来。”说完抬手看看他那几百万的有陀飞轮的宝玑手表,“现在时间还有些早,一起看个什么电影”
“好呀。”
邵君理转过身往负一层的家庭影院走“过来,宝贝儿。”
阮思澄被邵君理的“宝贝儿”给叫懵逼了,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邵君理还维持着半偏着身子,转头看她的姿势,两边嘴角轻轻一抬“过来,阮阮。”
“切。”
阮思澄也不再计较,穿着拖鞋趿拉趿拉地跟上了,下楼看片儿。
又是一部独立电影。阮思澄穿着毛衣裙、黑长袜,在沙发上扭来扭去。
看完大约晚上十点,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走上三楼,邵君理从衣柜拿出她的睡衣,问“在主卧睡”
“好。”
“那去洗澡。”
“好”
15分钟解决战斗,阮思澄把身上擦了,头发吹了,在邵君理进去洗时,阮思澄把衣服换好,趴在床上,打开微信,点击“易均”,觉得也该好好感谢。
嗯说什么呢
既不能过于疏远,又不能过于亲密,好难。
一段感谢打完了删删完了打,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阮思澄忽感到自己背上一重、身体一沉,接着,便听到了邵君理的磁性嗓音“在干什么”
“哎,下去。”阮思澄说,“你好沉。”1米88个大个子,还一身的肌肉块儿。
“哦”邵君理的反讽句式一直用的炉火纯青,“做什么事儿的时候不嫌我沉,不做什么事儿的时候,就嫌我沉了。”
“邵总,”阮思澄则好意提醒,“您这霸总说这些话不大端庄。”
“跟你还要什么端庄。”
“”其实他俩那事儿真做的不多。两人都ceo,忙到升天,一月基本就三四回,从来不曾天天折腾。只是每回都特激烈,两三小时一晃而过。
“再问一遍,在干什么”
“嗯,”阮思澄把自己手机的屏幕给邵君理看,“我想也得好好感谢易均学长。”
“应该的。”
“就写谢谢学长。您第一个炮轰阳光,让更多人终于决心接受记者的采访,让阳光的疯狂造假在这时候就就败露了。帮了我,帮了思恒深度,帮了整个ai医疗,也帮了创业圈。虽然您是为了学术但还是想谢谢学长,行吗”
阮思澄知道,倘若没有学界质疑,邵君理和何兰兰也可肯定能完成报道,但未必有如此顺利。以前调查骗子公司记者都要花上更久。
“行。”见手机被摆在床上,邵君理把手肘一挪,左右两手分别捏着阮思澄的两边食指,开始在她安卓手机的全键盘上面打字。因为是在手把手打,动作有些缓慢,不过,一行文字还是渐渐出现在了聊天框中,
谢谢学长。您第一个炮轰阳光
“喂”阮思澄把手指一缩,“干啥子哟”
邵君理却还是抓着阮思澄的两根手指,一个一个字地打着,同时回答她的问题“正常来讲,外人帮了一个大忙,夫妻两个需要一道出面感谢。”
“只是打字而已又不是当面说话”阮思澄的心思转转,“君理,你吃醋”
“没有。”
“幼稚”阮思澄说,“邵总,你居然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说了没有。”邵君理的声音慵懒,手下动作却并没有停,继续打着
帮了我,帮了思恒深度,帮了整个ai医疗,也帮了创业圈。虽然您是为了学术,但还是想谢谢学长。
而后手指一抖,点击“发送”。
阮思澄则低头读着,确定字字都是对的对于重要的感谢信她不喜欢有错别字。
她趴下时把头发都拢到一起,从左肩垂下,此刻因为垂着脑袋,露出修长而又白皙的颈子。
邵君理看着,只觉对方像只天鹅,心里痒痒的,忍不住在棘突上轻吻了一下。
“唔”阮思澄对完了,一个字都没错。
“好了。”邵君理把手机暗灭,两只手却不大老实,从上而下。
在撩起对方的睡裙时,邵君理明显愣了愣。
因为对方竟然穿着白色蕾丝的而且面积还非常小。
旁边被上还有上衫。露肩的,短款的,公主袖,半透明的,若阮思澄身材穿上
邵君理的喉结一滚,问“你干什么还知道勾引人了。”
阮思澄脸红成龙虾“也谢谢邵总”
“哦”邵君理逗“差别这么大给易均就只用微信说声儿,跟我就连这儿都用上了”
阮思澄手撑着床垫“嗯”
邵君理再按捺不住,也没解浴袍,只是拉低自己最里面的那层布料,在她大腿反复来回。
阮思澄则轻声哼哼。
等到两人都心动了,邵君理手稍微一碰,发现对方竟是一片压着一片的,中间可以分开,再不犹豫。
第二天一早,阮思澄看创业杂志的公众号,发现,仅仅一夜之间,全国各大投资公司都把“阳光”的估值给修改了。
以前,都是10亿,125亿,15亿。
现在,大家统一给调低了。
初颜创的“阳光科技”的新估值是0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