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
“我们招的o（首席营销官）一直说，对于教育a来说，最有用的就是地推！因为我们是英语类的早教a，就可以到各个城市的幼儿园的大门口，用给礼物这个方式让家长们扫码、下载。”
“嗯，可以的。相比传统媒体、网络媒体，地推确实成本最低、效果最好，一个用户5元以内其实都是能接受的。你做一个微博广告，或者微信广告，花两万，其实很难引来4000人。就算做5的小程序，在朋友圈随便发发，找外包做也不少钱。”
鼓励完，阮思澄说“但是地推也有问题，就是用户的日活低。大部分人领完礼品就把产品给卸载了，不会再用。因此呢，必须详细介绍产品，让家长们试用、反馈，这很考验拿抽成的地推人员专业素质，大部分人根本不会介绍a，光给礼物，冲量，拿钱。”
因阮思澄语气冷静，朱天球也好过了些，道“是的……我们公司在招聘网搞了一些地推人员，到各城市的幼儿园分发礼品、请人下载。效果其实是不错的。”
“然后呢？”
“然后……”朱天球的声音变小，“一个月前，有一个人打电话来，说他是某幼儿园的教导主任，认识云京许许多多教导主任，可以发动大家一起下载我们的a，一个五元……他还发来了工作证！看不出来认识问题！”
阮思澄“……”
“我没怀疑，就答应了……我要给他邮寄礼品，他说不用，太麻烦了，他们自己准备礼品，我按每人5元付款就行。”
“然后呢？”
“那个星期我特别忙，把这活给o了。只知道，在‘幼儿园教导主任’参与推广a后，用户增长十分迅猛，每天都有好几万个新用户来。”
“然后呢？”
“然后……一个星期以后，我看了看后台数据，感觉哪儿不太对劲！虽然用户数量激增，但日活却没有变化！也就是说，这些新来的用户们，全都只打开过一次，没有第二次！”
“……”
“我一开始怀疑这是有人使用机器刷的，于是叫人检测、分析，发现真的都是真人……我们的a注册需要填写电话号码，我也亲自回访了，对方都说，他们知道这a，在幼儿园扫码下的，不过感觉产品不好，于是没有再用过了。我们也有反馈信箱，他们都填意见书了。”
朱天球的语气带着强烈懊悔强烈自责，又说“我就以为没有问题……让工程师改进产品，增加吸引力。同时，我电话那教导主任，叫他再多介绍功能，增加回头率，增加日活，他答应了，说再试试。”
阮思澄这时候已经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了，没打岔，只静静地听。
朱天球又继续讲述她自己的创业故事“然后，在改进了产品以后，也在增加了宣传以后，我发现，用户日活涨上去了！回头率变高了！特别高兴，特别开心，谁知道……在我觉得用户够了、可以出去再融资了，叫停这个地推以后，每一天的a使用量，从几万个，瞬间，趋近于零了……”
阮思澄只长长叹气“……天球，你好糊涂！你碰上了‘羊毛党’了！这些羊毛党的头目，每人都有几十个群，几万个人，还都认识别的头目，专挑a的公司下手，拿补贴！他们只是在千人群发二维码，叫人下载，如此而已！而千人群里面的人全部都是拿补贴的，根本不会使用产品，只在群里根据指示一个一个地下载a，拿分成！他们每天都下好多，根本没有做推广啊。在你想要日活以后，头目为了能继续薅，把你薅干净，才让手下羊毛党们时不时地开一下a，装成真实的用户，而等到你没有钱了，羊毛党就一哄而散了！”
朱天球黯然“大橙子，我上周才刚刚知道有‘羊毛党’这个东西……a轮融资拿到的钱，被羊毛党给薅光了，就像很多创业公司一样。我得到了几十万个假的用户，毫无用处，却花掉了200万元。现在，公司要倒闭了，我们已经没有钱了。”
“天球，”阮思澄鼓励她，“咱们一起想想办法，相信天无绝人之路。”
“嗯……”
因为觉得产品不错，阮思澄也投了一些，还介绍了卓立、戴溪等等vc给朱天球。
然而这些努力并未能够扭转乾坤。
几个vc都不看好，说朱天球在“羊毛党”上花费的几个月中，有一两个同类产品已经抢占到了市场。
在一天的早会上，朱天球虽十分努力地想要维持体面，却没忍住，涕泪横流地对大家说，这家公司已经完蛋了。
她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