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有一把琴落在乘凉的亭子里,便想着将它送回琴室。结果一到琴室,便见里头的烛火未灭,就顺势将其吹灭。谁成想,我只不过轻轻一吹,这火竟诡异的飘到柱子上,并沿着柱子迅速着了起来。”
卢庭风无力的讲着事情经过,他此刻无比狼狈,浑身湿透,还带着无数处烧伤,他怀里还紧紧抱着半截烧焦的琴。
山长连生生,瞧着这烧毁的琴室,无奈揺头,对着卢庭风轻声斥责道“庭风,你也太过粗心大意,幸亏这琴室平日无人,若是伤了人,你便是大罪过。”
卢庭风满脸羞愧的低下头。
连生生瞧着围观的学子又郑重说道“这琴室被毁,我会让人重建,里头的琴我也会命人补齐。这些支出,从我的账上走,不会动书院里半分。”
“姥爷!”卢庭风心急的喊了一声。
“还不把怀里的琴放下,如此模样,是想把自己折腾病不成。”连生生又严厉呵斥道。
卢庭风面如死灰,知道多说无用,便将怀里的琴放下。
这时变故突起,琴面的一角竟毫无预兆裂开掉落,露出里头的本来颜色,也将上头的刻字展露眼前。
他心头一惊,连忙扫向四周。
然而已有眼尖之人读出上头的字“伯牙,琴室里何时有这把琴?”
“伯牙琴,不是藏在皇上的私库里吗?这是谁的恶搞的吧?”
“何人如此无聊?”
“……”
人群里头也传出两道惊呼“伯牙琴?”
张凉川终于带着谢锦知挤了进来,他扫向地上烧焦的琴,连忙道“谢师兄,快上去看看。”
谢锦知神情凝重地走上前去仔细查看,过了好一会儿,他脸上露出无比痛心的表情,沉重地说道:“本朝斫琴大多使用衫木和桐木,而这把琴却是用楠木斫制成的,怕是伯牙琴无疑了!”
“不可能!”卢庭风立刻出声反驳。
“这琴分明在裴逸房里,我怎会在亭子里碰见,这分明是假的!”
他脚底生寒,这才惊觉自己遭了算计。
“不管是真是假,裴师弟的琴却真真切切不见了,有人趁他奴仆出去买药之际,将琴偷走了。”谢锦知直起身子,冷漠的看向他。
卢庭风的脸慢慢变得苍白,围观群众也纷纷窃窃私语。
此时,外头传来少年稚嫩的慌张喊声“伯牙?张师兄,这里头有我侄女的琴吗?”
不多时,围观群众中被挤出一条缝,一名娇小少年神情慌乱的来到三人面前,还身形不稳扑到地上。
张凉川连忙将他扶起,轻声安慰道“裴师弟,也不一定是伯牙琴,或许只是质地一样罢了。”
可惜裴逸已经瞧见琴上的刻字,他猛地扑了过去,颤着手抚摸着那两个字,然后愤怒地质问道:“这分明就是我侄女的琴!到底是谁,是谁把它拿到这儿来的?”
听到这句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纷纷投向了卢庭风,刚刚的窃窃私语,变成了高声议论。
“我听闻这卢师兄,前夜打翻了裴师弟的药。”
“这人来人往的,怎就他发现遗落在外的琴,还让琴室走水,也太巧了吧!”
“……”
议论声愈演愈烈,直到山长高声喝止,大家才不情不愿闭了嘴。
可就在这时,卢庭风却对上了愤怒的少年“裴师弟,你为何要算计我?”
此话一出,众人都难以置信的看向他。
下一刻,一道巴掌便重重落到他面上。
连生生满脸失望的怒斥道“孽障,你犯了错,还在此处说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