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他终于在重重人影之中,瞧见了要找之人,当即高声呼喊:“阿逸……”
本就拥有八尺个头的高大身形,再加上雄厚的嗓音,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林稍显不自在地挠了挠头,露出憨憨的笑容。
裴逸也坐着轮椅来到他面前,心情愉悦地喊了声:“林子哥,我收拾东西稍晚了些,等许久了吧!”
王林很实诚地点点头:“你也太磨叽了,我估摸晴姐儿都已经到山下了。”
裴逸:……
他出来得的确晚了些,主要是他的物件着实太多,拾掇整理一番,竟装满了整整两大箱笼。
涵秋院的学子为了维持同窗情谊,特意等他,就连箱笼也是他们帮忙搬出的,反倒是裴逸的奴仆阿大仅仅抱着一把琴。
两个大箱笼被几位涵秋院的学子搬到他身后,正欲道别时,猛地察觉到有些不对——裴逸竟只有一人前来接。
他那便宜老爹裴大福居然未派小太监过来。
累得有些气喘吁吁的冷书屿瞧了一眼王林,问道:“裴师弟,是否需要我去下方雇个脚夫?”
裴逸尚未答话,王林已高兴地拍起胸脯:“何必费那钱,我拿下去。”
他弯腰轻松地将两个箱笼扛在肩上,回眸对着众人爽朗一笑:“多谢诸位在书院中对阿逸的照顾,改日我请大家喝酒。”
随后又叮嘱了一句:“阿逸,你在此稍等片刻,我马上上来抱你。”
说罢,他便健步如飞地下了山。
那动作极为流畅,直接把刚刚费力搬箱笼的几人给看傻了眼。
裴逸耳根泛红地起身,从阿大怀里拿过琴,与众人道别后,便准备自行走下去。
这时,一直跟在最后头为大家送行的卢庭风突然开口:“裴师弟,倘若不嫌弃,就让师兄我背你下山吧。”
此语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自从换琴之事后,他俩便没再搭过话,小孩儿脾气,可不是一把琴换回来就能轻易消的。
裴逸的脸色也因此话冷了几分,淡淡拒绝道:“多谢卢师兄的好意,这点路程我还是能够应付的。”
他环顾一圈,随即将怀里的琴塞到吴浩然手中:“劳烦吴师兄帮我拿一下琴。”
吴浩然捧着琴,顿时懵了,回头看向阿大,只见他面不改色地扛起轮椅,跟在主子身后往山下走去。
“不,不是,我何时与他这般熟稔了。”他又转头瞧向师兄弟们,他们早已事不关己地远远走开。
吴浩然:……
这时,卢庭风走到身边道“吴师弟,我与你一同护着这琴下山。”
“卢师兄,你该不会要算计我吧!”吴浩然心里马上敲响警钟,立马警惕的望着他。
“吴师兄,我也陪着你下山。”另一头的纳兰清野也开口道,他还似笑非笑的瞧向卢庭风“卢师兄,虞王让我好好看护裴师弟,他的琴我也得护着。”
“那便一起。”卢庭风勾起淡淡笑容,眼底泛着寒意,率先走下山。
三人的互动也被有心人看在眼里。
陈阳有点不解,对冷书屿问出多日前的疑惑“冷师弟,这卢庭风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你当时何必竭力留下。”
冷书屿垂下眼眸,眼里闪过轻蔑“陈兄难道未听出,当时他说的话是将我们都当成算计他的人了?此人对自己都如此狠,你敢放他离开,我可不敢,我怕成为下一个孔师兄。”
永远不能被动。
涵秋院的学子终于散去,下次再聚一处就是六月,无人会知道到时会是何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