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怕是小以宁看了无数电视剧,无数小说里,头一次晓得棺材还能赐的。
而现场的各位仿佛并无觉得不妥,鼓楼上反而高喊皇上圣明,皇恩浩荡,等等夸赞帝王之词。
随后,鼓楼上的帝王又命人颁布了两道旨意,一是赏赛龙舟成员每人50两,二是将押口今日收进的赌资悉数退还。
端午节的盛事也因此落幕,吃瓜群众看过刺杀大戏后,也没了胆子与君同乐,退去了一大部分,还留着少数胆大之人在对岸观望。
就当小以宁她以为她舅爷爷排的这场回款戏应当落幕之时,鼓楼的江面上又浮起几具黑衣人尸体,而这些尸体皆出现了胡人的特征。
后头的事便不是娇弱的女眷们能知晓的,她们被清退离场,各回各家。
虞可在与小以宁分别时,还有点意犹未尽,再一次感叹自己钱花的值后,忍不住悄声问道“以宁妹妹,刚刚这场刺杀是皇上自个儿安排的吧?”
话音未落,她的嘴便被婉娘捂住。
婉娘快速的环视四周,低声告诫道“虞小姐,这是胡人所为。”
离开前的最后一幕,已经给这场大戏安了名头,不会再改。真相如何,自然也会被所有知情人埋葬。
小以宁想起舅爷爷进鼓楼时,无意间的对视,便让他不自在的摸起鼻梁,想必他也觉得自己特别无耻吧,为了不认账,连自己杀自己的戏码都能上演。
虞可懊恼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快嘴 ,便对着婉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随即在众人目光中离去。
这时,去找王林的裴逸也归来了。
小以宁见他身后空无一人,急忙问道“表叔,你没找到二舅舅吗?”
裴逸遗憾地摇头“林子哥不知去了哪,离开前也不跟我们说一声。刚刚我问了好几位师兄,都说他刚刚刺杀时并不在场,张师兄也说鼓楼分别时,他便没再见过他。”
小以宁听到此言,微微蹙起眉头,鼓楼附近应该安全的,那么二舅舅便是自个儿走的,可他怎么连最基本的向家人报备都不做。
思此,她脑海里不知为何,猛然忆起大舅舅以前与爹私下抱怨过二舅舅的话。
“我弟从小认死理,也不愿拿恶意揣测他人,告诫无数次都不上心,还要指责我想太多。燕京这种吃人地,他生活如此久都未变心性,在外摔了跟头,被人骗,每每还都是我出手救的,可我哪能日日盯着他。”
她爹听到此话,便发出一声耻笑,并冷漠的开口“王林向来都不蠢,他这副模样还不是你与两个老人家惯得,每每出事有人兜底给了他犯蠢的底气。”
“他既不上心便是他不愿听,不愿听便是不愿学,不愿学你何必告诫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去救他,性子永远转不过弯,到你身死之时,最后还要被他说一句多管闲事。”
“我在族学遇见这样的学生,便不会管,会上进的人自然而然会改了性子,不愿上进的,路是自个儿走的也怨不得别人。”
说完,她爹便瞧了她一眼,冷笑道“对学生,我可不喜言传身教,还要费力告诫什么的。”
当时,她见她爹有内涵她的意思,还阴阳怪气了一句“晴姐儿自会有样学样,上梁不正下梁也歪。”
最后又是以男男双打结束话题。
小以宁抿抿嘴不愿再想,又重新看向为王林犯愁的老乡,开口劝了一句“表叔,我爹常说大人自有分寸,二舅舅因是临时有事才忘了与我们说。”
裴逸点点头“我刚刚去看台旁的摘星楼,和李姨说了林子哥不知去哪儿的事。她与安平郡主都叫我一个小孩不用担心,安平郡主还说她会帮忙找林子哥。”
王滚滚掐完手指头,也平静的开口道“确实不用管小林子叔叔,他玩够了便会回家。”
此话旁人都未走心,且皆是愁容。
不过小以宁的关注点已经从王林转移到安平郡主身上。
这位美人与姥姥成了忘年交,就被王林抬至姨姨辈,不过即便如此她已经不改与姥姥走动的心。
看来她家最先抱得美人归的是姥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