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真好玩。
刘小天看着沈大夫松下号脉的手,连忙追问:“怎么样了,大夫。”
“你们有高人在,已经无性命之忧。”沈大夫看了一眼在一旁搔头的小茶,摇摇头。
一句无忧,刘小天算是彻底松了口气。
先前看到白行云浑身是血的模样,可吓死他了,要是人真就这么去了,他都无法想象自己今后会怎样。
沈大夫坐着歇息片刻,谢文文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
“辛苦沈大夫了,请喝茶。”谢文文端着茶水上来,客客气气的,刘小天看到转了性子的他,心里甚是满意,看来,谢文文是知道自己的不足,为此向沈大夫端茶致歉了,真是孺子可教也。
沈大夫随手就接过了谢文文递来的茶,想也没想就喝了。
结果刘小天心里还没有欣慰多少,就见沈大夫把刚含进口里的茶水直接喷了出来。
“噗~这是什么?!”他下巴上还沾着黄色的茶渍,但是看向谢文文,眼里是深恶痛绝,端茶的手,抖得像寒冬腊月去摸鱼了。
“沈大夫不知道吗?这可是败火的黄连茶呢,特意为您泡的,败火效果极佳,刚才从您药箱里摸出来的,这一杯下去,这段日子保管您神清气爽,药到病除。”
谢文文挑眉看着沈大夫,甚是玩味,分明是个衣冠楚楚的君子非要做道貌岸然的小人样。
“竖子不可教也!”
沈大夫再一次拂袖而去,刘小天已经痛心疾首,他就不该相信谢文文这个顽劣的人会转性。
“你这是……你究竟把人家怎么了?对你这么深恶痛绝。”小茶环抱双臂走到门口去看落荒而逃的某人,脸上充满好奇。
谢文文丝毫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反而把捉弄沈大夫当成了自己的乐事。
“没事,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人,逗逗他。”
对于这么一个答案,小茶表示无话可说。
“原来如此,活该被人骂。”
小茶知道谢文文这人的玩心大,所以不觉得他挨骂有多无辜。
这沈大夫也真是可怜,遇到了谢文文,唉,自求多福吧。
小茶自荐照顾白行云这个病人,刘小天才得以空闲出去干活;谢文文呢,也能无顾虑的出门找乐子。
白行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是有了再次醒来的机会。
他看着熟悉的帐子,到处都散发着还有一股浓浓的药味,以及弄得叮当响的人。
白行云偏头看着倒腾瓶瓶罐罐的女子,不知道她是谁,不知道她为何在这。
小茶察觉到动静,抬头就撞进了白行云疑惑的眼神里。
“醒了。”
“你是谁?为何在这?”
“我是小茶,我在你家。”
“……”白行云觉得自己问的这问题……算了,人家不说,问也是白问。
此时恰好正逢刘小天进来叫小茶吃饭,他捂着鼻子推门进来,实在是房间里的气味太难闻了,而小茶却置若罔闻,连窗户都不开一个,理由是:熏熏,人就说不定憋不住了,醒了。
“饭好了。”
“小天。”白行云听见刘小天的声音,终于见到一个自己的熟人,连忙叫人。
刘小天看着床上已经清醒的人,激动得差点扑了上去。
“阿云,你醒了!”
“没事了。”白行云忍着身上牵扯到的痛处,宽慰刘小天。
刘小天是个朴实无华的人,对待身边的人,是真的好,他们只是买了这座宅子的房主,但是却刘小天却接纳他们,事事顺意,供吃供喝的。而谢文文,这个人,来历不明,但是也是一个率真的少年,就是话多,嘴巴厉害,但是人是实在啊,这也是尽管他受伤也要回来的原因。
“饿不饿?饭好了,一起吃吧。”他兴奋过头,都忘记了白行云还是个带伤的病人。小茶适时的捏着药碗的手直直地伸过来,滚烫的药水差点烫到白行云。
“他不饿,该吃的是药。”
小茶很是不耐烦这两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才不惯着。
刘小天看着小茶,贴心的介绍。
“哦,你应该不知道她,她是小茶,是谢文文的朋友,来投奔他的。”
“原来如此。”白行云重新打量了一遍小茶。原来如此,和谢文文一个德行,嘴巴厉害不说,还会踩人痛处。
到吃饭的点了,只有刘小天和小茶在。
“谢文文呢?不叫他吃饭?”
“我没有找到他人,应该是出去了。”刘小天一边盛饭,一边回答。
“我去找找。”小茶皱起眉头,丢下筷子就要出门,刘小天不紧不慢道;
“先吃完再说,他对这片比我都熟,不用担心。”
他一个本地人,是十几年的时间才在这片地方打下了根基,谢文文来这里没多久,混得比他熟,根本用不着担心什么。
小茶听他这样一说,本来也放不下心,可又转念是想到了什么,才歇下了寻找谢文文回来吃饭的念头。
而此时,谢文文却是坐在别人的饭桌上。
“你真不多拿一只碗?”谢文文看着沈大夫带着一双筷子一只碗出来,泄气了。
沈大夫无视了他,坐下来将就着吃,丝毫不觉得让别人看盯着吃饭是件多么食不知味的事情。
只是在谢文文絮絮叨叨下,沈大夫逐渐放慢了咀嚼的动作。
当一个人有了动作上变化,那么,说明这个人心里已经有了变动,至于是什么变动,那就是,沈大夫给气到味同嚼蜡,食不下咽。
“别气啊,年纪轻轻的,气着气着就老了。”谢文文依旧吊儿郎当的踩着人的痛脚,似乎不觉得败光了家族的门楣。
沈大夫目光幽深的盯着谢文文恨不得在他身上盯个窟窿出来。
他是真没想到,在江湖上来去自如的他会有一天连续好几次栽到了一个臭小子手里。
谢文文却对沈大夫的仇视置若罔闻,依旧一副欠揍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