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郎君,妾若回不去,妾女儿一定会被卖掉的……”丽娘子哭得很是哀切。
“拍花门子无冤魂,”小七妹收回拳头,反手解开了她的穴位,“你能活着是沾你女儿的光,若再回拍花门,我三七哥迟早割了你的脑袋去领赏。”
丽娘子喜出望外地活动了下手脚,跪下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多谢小郎君饶我一命。”
小七妹用包袱将人头匣子背在肩上,脚尖一点,已起身往乌篷船外走去。
“小郎君且慢,你饶妾一命,妾一定要报答你,”丽娘子叫住了她,“妾刚才太害怕,没看清那到底是不是田大力。”
等小七妹回到乌篷船上取出人头,丽娘子贴近他说:“田大力的下巴上有颗带毛的痦子。”
“这里吗?”小七妹低头仔细去看。
一根银针从丽娘子的袖中滑出,悄无声息的扎在小七妹的脖子上。
她也算反应快的,当即伸手一挡,随后一拳砸向已经全身而退的丽娘子,哪知拳到半路,身体一软,不由得单腿半跪在地上。
“大意了,”她由衷地夸道,“小娘子挺会演……”
她虽然筋软力竭,似乎已是强弩之末,脸上却还笑得灿烂无比。
“你中了我的软骨断筋散,”丽娘子得意起来,“不如给我磕几个,我再考虑考虑要不要给你解药?”
“那不如你过来取我的人头,”偏小七妹说得如春风般和煦,如情人般亲密:“反正我柔弱得没有力气反抗。”
丽娘子犹豫片刻,到底不敢上前,只抽出阿丑留下的刀,对着他的头凌空一掷。
“祖师爷慈悲,”小七妹力有不逮,扭头堪堪避开,刀锋打散了他头顶的道髻,长黑发瞬间披散而下。
原先雌雄莫辨的脸,此刻更像是个轻盈如风拂柳的少女,丽娘子不由得一呆。
小七妹身板一挺,吃力地撑着站了起来,“你不过来,那只好我过去了。”
丽娘子惊呼一声,不及多想,慌忙以最快的速度窜进了芦苇荡。
她没命的在芦苇荡中左冲右突,终于逃了出去。
没一会,从芦苇荡里走出个披头散发、灵动纤瘦的小少女,右眼角那粒痣在阳光下显出了浅浅的红色。
“祖师爷慈悲,其实小七妹我不做道士,也还可以去唱戏。”她挥了挥衣袍上沾的灰尘,笑得十分开怀。
“杀人灭口,真有趣。”
她也没有其他的办法,有没有第三个人,“他”又会在哪里?
之前不知道,现在有人带着她的小咕咕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