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关系重大。
祖母竟然没阻拦,这真是让人意外。
难道真是因为母亲拿捏了二弟和三弟,祖母不得不投鼠忌器?
但这封信交上去,父亲和祖母就……
她是母亲的女儿,可也在祖母膝下承欢多年,这么多年的疼爱,难道都是假的吗?
哥哥,你在的话会怎么选?
哎,好难啊,她到底该怎么选择才好?
一会见了官家,见了太皇太后,她究竟该怎么办?
轿子很稳,一路穿过御街, 已经快要到东华门了。
……
李昱白去户部领职之前,先修书一封,叫人快马送去皇陵,请教大长公主当年乳母的来龙去脉。
自己则去了林府。
本以为这次林楚辞还是不会见他,却没想到娥姐虽然白眼翻上了天,却还是将他请进了府里。
“诺,她在后院树下等你。”娥姐没什么好脸色,“不用带路的吧。”
李昱白谢过她之后,独自去了后院。
连理枝下,林楚辞扛着花锄在等他。
绿意枝头绕,林荫树下浓。
林楚辞笑得落落大方。
李昱白心里就更明白了,脸色也白了两分。
她说的一年之约,不过是托辞,他全都懂的。
“当年我亲手埋下的,今日却想借你的手挖出来。”
林楚辞说的,就是那两把同心金锁。
“我当营妓那些年,心里一直想着这两把金锁,也想着你,”林楚辞说,“总想着挖出来能办多大的事才好。”
“若不是有小七,我大概早被埋在乱葬岗里了。”
李昱白没说话,只是接过锄头,按照林楚辞指的地方挖了起来。
埋得并没有很深,是他曾见过的梳妆匣子,如今被泥土覆盖,早已不复当年精致。
打开的一瞬间,前尘往事便像在这光影斑驳中又重新走了一回。
两把同心锁也发黑了。
“这两把锁,即是你,也是我,”林楚辞说,“昨日之日不可留,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昱哥哥,你也要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要被昨日之事拖累了。”
“如果我说,这不是拖累呢?”
李昱白抬眼看她,再次肯定得说了句,“对我而言,你从来不是拖累。”
林楚辞点点头:“你觉得不是,伯父伯母未必如此;就算今日觉得不是,十几二十年后未必如此;若有孩儿,孩儿长大后未必如此。”
“可总不能因为担忧明日,便连今日都不过了,”李昱白说,“便是杞人忧……”
林楚辞打断了他:“我并没有因为担忧明日而放弃今日,我只是放弃了你。”
李昱白的脸色更白了。
“没有你的这些年,我过来了,将来也能过去,”林楚辞说,“你也一样,小郡王,我愿你一路繁花,潇洒豁达。”
李昱白并没有再说什么,只简单说:“好。”
临出府时,他微微回头,林楚辞就站在年少时曾迎接过他的地方。
布衣荆裙,落落大方。
一年之期还未到,阿辞等了他九年,他也可以先等个九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