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去看看周燃?”
丁医生犹豫了一晚上, 决定替好兄弟报个信。
为心爱的女人受伤, 咋能不让她知道?没准芷丫头一心软感动俩人就在一起了。
程芷芷本来没听清楚,她一心都在消失的兔子上面。
昨晚门关的严严实实,所以一定不是晚上丢的, 唯一的可能就是昨天丢的。
而上午的时候她还喂过草,那么极大可能性是昨天下午不见的。
谁会偷她的兔子?是有人想吃肉,还是……报复?
她捻了捻手指, 心中多了几分思量。
“你说什么, 周燃怎么了?”她这时才回过神。
丁医生目光沉沉的看着她, 向来戏谑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沉痛,让程芷芷心中莫名发慌,“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周燃上次被揍是什么时候?
那次他们冷战,转眼她和朋友进了酒吧。
看见没有一通电话的手机,她怒气上涌, 酒像水一样往喉咙里灌。
朋友去找小哥哥玩闹, 她迷迷糊糊出了酒吧, 不知不觉身边就围了俩猥琐男人。
周燃就是那时候出现的, 他赤手空拳和俩人打了一架, 最终落得满身青紫。
她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不知是为她获得安全,还是因为他保护了自己。
转换时空地点,周燃慌张拉了一下被子遮掩住身子。
“你怎么来了?”
亮堂的屋子里,周燃肿着嘴角看了一眼她, 又急急忙忙缩了脑袋。
自己太丑了!
程芷芷站在门口, 漆黑的影子打在屋内地面上, 几根纤细的手指紧紧扣着木门,指骨泛白。
“没啥,我就是来看看你死了没有。”
她走了过去,脸色如往常一样平淡,“疼吗?”
周燃露出一只眼睛,悄悄观察她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的迹象才龇牙咧嘴笑了起来,“作为一个大老爷们,这点疼算啥?”
是吗?
程芷芷冷笑了声,陡然扯开被子,顿时少年的斑驳交错的伤痕出现在空气里。
她的速度实在太快,周燃来不及拉扯就被暴露在眼前,他眼睛都瞪圆了。
少年很白,哪怕一点伤痕都十分明显,更何况这是十几道?!
他心扑通仿佛要跳出来,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脸。
程芷芷转而看着他,将那一张胆怯的脸收入眼底,“你这是怕我生气?”
周燃缩了缩胳膊。
不但没保护好她,还被打得浑身都是伤,除了最开始的丢人,剩下的就是忐忑。
她会不会觉得自己意气用事?
却见程芷芷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周燃,谢谢你。”
程芷芷不是好脾气的人,如果她亲眼看到兔子惨死的状况,估计会比周燃更生气。
但她不会直接拳脚相加。
周燃虽然意气用事,但不妨碍那股被保护的热流慢慢流淌过四肢百骸。
“以后要多动脑子,拳脚相对是最愚蠢的方法,上天给了你一个聪明的脑子,你不能让它罢工。”
周燃愣愣。
他当初被愤怒弄的没有了理智,脑子里全是揪出来把他们打一顿的画面。虽然这是没有头脑的事,但他一点也不后悔。
但他没想到芷芷居然没有怪自己。
他躺在炕上,慢慢的心软成稀巴烂,无意识的嘴角咧开一个笑,刚绽开就撕裂了伤口,“疼!”
“丁医生留下的药膏呢,我给你涂一下。”
“我浑身都疼,不然你也顺便涂了吧。”
“你刚不是说不疼?”
少年舔舔嘴唇,闪亮的眼睛看着她,“刚刚骗你呢,我都快疼死了,你快给我涂涂,最好再吹一吹……”
程芷芷脸色已经淡了,她冷冷的勾起嘴唇,“要不要再亲一亲?”
少年笑成了傻子,“可以吗?我不介意。”
“呵!”
张家几个人比周燃伤的更严重。
丁医生去的时候照样也开了一副药,等丁医生走了,几人才骂骂咧咧。
“周燃那小子手真狠!”
“我现在感觉后背还疼,下次弄死他。”
“谁说那小子没力气?妈的我感觉骨头都碎了!”
张父也不知道听见没有,过来很久才飘来一个眼神,“以后不要去找程知青的麻烦了,这事和她没关系。”
张大听见这话猛地要从炕上做起来,但刚有了动作就开始龇牙咧嘴,“怎么和她没关系?如果不是她,妹妹会掉下山崖?我反正饶不了她。”
“对呀,咋就和文知青没关系了?我不信!”
“爹,话您可不能这么说……”
听见他们吵吵的声音,张父脸色越来越差。
“你们还不明白吗?芳珍主要是因为文盛青才掉下去的……”
随着张父话越来越多,几人脸色越来越差。
“呸!我饶不了文盛青!”
这几天一直有人在下面找张芳珍,但最后没有找到半点影子。
张家人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受。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总比最后找到一块骨头强。但是从那么高的山上掉下来,活命的几率几乎为零……
张母已经醒了,大部分时间都不说话,偶尔会去出事的地方看几眼。张父头发也已可见的速度变白。
唯一的女儿,就这样没了啊。
兴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程芷芷已经连续几晚梦到了张芳珍。
她没死,被人救了回去,只是因为受重伤无法行动。
“你别想太多了,这和你没关系。”
周燃摘着花生,看着动作再次停下来的人。